值得慶幸的是,慕覃年並沒有從靳橘沫臉上和眼中看出排斥和逃避。
慕覃年半眯著深眸,嗓音刻意壓低,緩聲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有很多疑惑,你想知道什麼,儘可以問我。”
靳橘沫捏緊手指,盯著慕覃年,“你也是梁憶......”
“不是。攙”
不等靳橘沫問完,慕覃年冷聲道,眼眸裡湧現的寒翳,顯示出他極度不想跟梁憶扯到一塊的不悅和嫌棄。
靳橘沫看出他的不快,抿緊唇微微沉默,半響,道,“我們是同父異母麼?”
慕覃年看著她,“嗯。”
靳橘沫一顆心慢慢往下沉,看著慕覃年。
慕覃年微斂眸,“我父親和母親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成年後,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結婚,生子。只是生下我之後,我母親一門心思便在我身上,我父親角逐商場,一年到頭在外出差的時間比在家時都多。
再加之回家後得不到我母親的關注,我父親在外便是越是不想回家。有一次,我父親到z市出差,因為一個專案需要在z市停留數月。也就是在那段時間,我父親認識那個女人。”
慕覃年甚至不願提及梁憶的姓名,可想而知他有多憎惡她。
靳橘沫聽到這裡,幾乎已經猜到了故事的過程和結尾。
梁憶一生追逐豪門榮華,一心想過上顯貴高人一等的生活。
遇到慕覃年的父親,必定會用上渾身解數攀附慕覃年的父親。
男人在享用女人的青春和年輕的肉.體時,甜言蜜語和美好的承諾總是輕易便說出了口。
當初慕覃年的父親想必也對梁憶許下過美好的諾言。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母親很快發現父親和那個女人的事。我母親性格剛硬,知道我父親背叛她,強硬的跟我父親提出離婚,誰勸都不行。我母親義無反顧的態度反而驚醒了我父親,於是他放棄z市的生意,回到了c國。只是父親回來時,母親已帶著我離開了家。”慕覃年在說起這些時,幽深的眼眸彷彿蒙上了一層灰。
靳橘沫安靜的聽著,沒有插嘴。
她原本以為她只是被母親拋棄而已,沒想到,她還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世上的事,總是這麼可笑!
“我母親和父親到底有從小到大的感情,父親回c國以後,又誠心求我母親原諒,並保證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我母親性子雖剛硬,可也知道父親之所以會做出那種事,她自己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於是便原諒了我父親,帶著我又搬了回去。”
慕覃年看著靳橘沫低垂的長睫和越來越蒼白的臉,濃黑的眉輕皺了下,“小沫,你是你,她是她,你們不一樣。”
靳橘沫自嘲扯唇,盯著慕覃年,“後來呢,你父親離開z市,梁憶捨得就這麼算了?”
慕覃年看了靳橘沫一會兒,才說,“自然不會這麼容易。我父親回c國後就給了她一筆不菲的財產,想跟她斷了聯絡。那女人嘴上冠冕,一副柔弱不想我父親為難的模樣,答應我父親不會再跟他往來,並且,並沒有接受我父親給她的財產。那段時間,我和母親是親眼看到父親消沉了些時日,想必是覺得對那個女人心有愧疚。”
靳橘沫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涼涼的笑,“這倒是很符合她的作風。”
慕覃年冷呲,“可誰知道,不過半個月,那個女人便追到了c國,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買通了我父親身邊的人,見到了我父親。
那一天她跟我父親說了什麼無人知曉,只是那天之後,我父親便將她安頓在c國住下,並且,故意瞞了我母親。”
現在想來,他會將梁憶安頓在c國,想必是因為梁憶懷了他的孩子!
慕家世代十分重視血緣,也許是慕家幾代子嗣都不多的緣故,慕肇淳當時的舉動,想來也是想要留下樑憶肚子裡的孩子的。
靳橘沫看著慕覃年的臉,那張臉上,此刻是說不出的陰冷狠戾。
“我母親在被父親背叛以後,便變得十分敏.感多疑,我父親每天的行蹤她都要掌握,否則便坐立難安。
父親雖隱瞞了我母親那個女人到c國找她的事,儘管他每天都會去見那個女人,但面對母親時,他非常小心,甚至比任何時候都體貼關懷我母親。
我母親漸漸放下心來,不再過分追問我父親的事,對於我父親背叛一事也在心裡慢慢放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