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敵視的眼神自然也引起了秦廣王的注意,他在高位上輕咳了一聲,那幾個對我眼色不善的邪祟立即就低下了頭去,變的恭恭敬敬了,我也不跟丫計較,學著電視上的腔調,喊了一聲“眾愛卿平身”,又想起來,我不是皇上,隨即又改口:“各位請起。”
我那聲“眾愛卿平身”讓秦廣王臉有些綠,下面的眾大臣也是個個滿頭黑線,我也有點兒尷尬,不過管它呢,反正丫都是邪祟。
之後落座,開宴,就是喝酒吃肉啥的,跟在陽世吃飯差別不大,我是四處應付,丟爺是沒出息的大快朵頤,請想象一下,一個美女抱著一隻肘子,擼起袖子來猛啃是什麼畫面,明明是個御姐,非整成女漢子,我快被臊死了。
一場宴會基本上沒啥內容,至到宴會結束,秦廣王親自領著我們到了驛館,有營養的話題這才開談。
我首先說了老叫花子的事兒,我說了三樣兒:第一,老叫花子的魂魄歸我,判官判審什麼的,我要在場,而且,得給他選個好點兒的人家和身世轉世;
第二,儘快幫我引見黑白無常。這倆鬼貨至今不露面,我氣的慌。
第三,請他幫忙替我尋找陰煞陽煞和小蛇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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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王聽後,也都一一做了回應。首先,關於老叫花子的一應事情,他都答應,一殿就有這個處置許可權。同時,他還提出來的,我從豐城乘坐來的那個龍輦,以後就是我自己的了,放在一殿保留著。我果然表示感謝,這代表著,那些黃金可以省了。
關於黑白無常的事兒,秦廣王的說法是黑白無常會在一殿見我,但他也不確定是什麼時候。
最關鍵的是第三,小蛇和陰煞陽煞的下落。
楊奇志沒有騙我,它當初所說的,焱哲替一條陰蛇擋了雷劫,秦廣王已然證實,那就是小蛇。只是,小蛇目前在何處,他也說不上來。而且別說小蛇了,連焱哲在哪兒他都不知道。
這是個很奇怪的現象,焱哲非閻羅,只是魎王,地位並不比十殿閻羅高,可是這貨的地位卻是很超然,行蹤也極神秘。
而陰煞陽煞的訊息,卻是極好的。秦廣王告訴我,她倆現在已經是魍臣,正在二殿。但同時也有不好的訊息,二殿閻羅楚江王,乃是焱哲一派。
不管咋,有了這些訊息,我還是很興奮,因為接下來的路上最起碼有目標了,不至於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撞。又聊了一陣,我對秦廣王說:“陛下事務繁忙,今日陪同的時間久長了,我們明天便走,不再叨擾,在此致謝了。”
秦廣王言語淡然,對我急著走的事兒並不意外,也不阻攔,只是建議:“醴淵城外三百三十里有一處寒潭,名謂問道潭,跟道門淵源頗深,某建議陰陽童子前去一觀,或可有大機緣。另外,黑白無常大人曾言要在一殿見陰陽童子,你不等他們嗎?”
我想了想,這一路過來,收穫了許多機緣,但似乎這些機緣更像是一條線一樣在牽著我走,冥冥中定然有些定數,既然秦廣王說起,那也算是點緣,我斷然沒有放棄的緣由,當下便說:“也好,明日我便去那問道潭看看。至於黑白無常大人,它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該是見我的時候,自然會來的吧。”
秦廣王不再多言,又客氣一番便走了。
第二天他也沒來送我,只是來了判官,算是閻羅之下最大的官了。
說起判官,好多人會想起抓鬼的鐘馗,我一開始也以為會是它。然而並不是,這個判官跟年畫裡的鐘馗倒是有幾分像,大眼短訾,身材魁偉,就是屁股那裡跟腰椎間盤脫出似的撅著,有點兒彆扭,不知道為何如此。
這個判官的名兒也挺奇葩,說出來,各位道友請不要打我——它叫秦祥林。原是秦廣王的一個子孫,跟《大話西遊》裡至尊寶裝波依的那個秦祥林一個名字。
當時並沒有《大話西遊》,因此這個名字也沒有引起我特別的關注,而且這鬼貨一直很恭敬,就是代替秦廣王來送送我而已,每人給了一塊玉牌,相當於遊走整個一殿的通行證,一殿下屬各城內,我們只要執此玉牌,便如秦廣王親臨,總之很牛波依,我沒什麼,還是賭鬼軍師激動的快哭了。說這個玉牌叫陰牒,它幾輩子都沒想過會得到一塊這個。
除了陰牒之外,秦祥林還送了我一樣東西,是一面旗,有點兒像雲錦,上面繡著各種陰司的兇獸。它沒說這個玩意兒能用來做什麼,只是傳達秦廣王的交代,說若是我在寒潭內遇到一隻叫做金睛獸的兇獸時,就亮出此旗便可。
這是秦廣王託我辦的事了,我自然應下,但心裡好奇。金睛獸?牛魔王的碧水金睛獸麼?安居天你要敢把牛魔王整出來,老子就再也不看你的書了!
當下動身,眾人一路往那問道潭奔行而去,速度都不慢,還是賭鬼軍師不行,被丟爺和九陰狸連拖帶拽,到達問道潭時,已經口吐白沫,眼瞅就不行了。丟爺太狠,非但不救,上去就拽著賭鬼軍師的腦袋按到了問道潭裡。
然後,賭鬼軍師就精神了,鬼叫了一聲說:“黑道爺,這問道潭裡的氣息好熟。”
其實它不說我也已經感受到了,未到潭邊,我心裡已經一陣震動——這潭水中陰氣極重,但同樣是那種不令人感到煩燥的陰氣,似乎與五行殭屍的氣息極像。
問道潭更像是一汪死水,並不是很大,也就當相當於三四個足球場大吧,鑲嵌於平原之上,似一塊明鏡。也看不到水源,想來是泉湧。
我踱步來到潭邊,天眼往潭底看去,目力只可深入三五米左右,沒有魚蝦,不見水草,只有一泓碧水,靜諡安詳。適才丟爺淹賭鬼軍師時弄了一圈漣漪,但很快便消失了,湖面平靜極了。
低下身子,我掬了捧潭水,拿到嘴邊輕嗅,一股凜寒撲鼻,令人精神一振,當下也不多想,便喝了一口,口感也十分甘甜,一切都與陽世的湖水沒什麼分別。
看著這平靜的潭水,我卻有些犯難,如果此間有些動靜的話,哪怕是有敵,我還可以透過打一架來掌握些東西,但如今波瀾不驚,我反而失了主意,思忖片刻,便回身看向了胡煜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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