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鐵”沒用幾下,就把剛才踩在我身上的那些鬼一個一個都打飛了。
我正在訝異怎麼自己沒有念道決就能把鬼傷著這件事呢,胳膊突然就被“老鐵”緊緊地攥著,隨後被他用力一拉,我就被從坍塌的土牆下面生生地給扯了出來。腿上傳來刺骨的疼痛,可是“老鐵”對此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把我拎出來,就又重重地扔到了一邊。
到此,我才看清來者何人。雖然身體上的痛楚讓我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但是面對著的是那張熟悉的面孔,我心裡恐懼卻是遠遠超過了身體上的疼痛。
我知道,此老鐵不是彼老鐵,他不是我那個逗.逼的發小,而是一個據說活了上百年的邪門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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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鐵”把我扔到了一邊,又踱著步子徑直地來到了我的面前,蹲下身子拿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斜睨著眼說:“你們毀了我的道身,我喝了你這陰陽童子的血倒是可以補償回來了!”
模樣是老鐵稚嫩的樣子,但那聲音卻讓我聽著不寒而慄。又一個要喝我的血的!老叫花子愛喝,死人溝子裡那些古代的鬼要喝,如今又多了一個邪門道士,那一刻我真恨自己是什麼破陰陽童子。
雖然心裡害怕的直打顫,但還是強打著精神罵他:“你敢!你傷我一點,我師傅定然不會饒了你!”
“老鐵”聽了我的話,當即冷笑了一聲,不由分說地就在我臉上狠狠地閃了巴掌,嗤笑道:“你師父?你師父在哪兒?他來又能怎麼樣?”
“老鐵”這一巴掌下手極重,扇的我腦子裡悶悶的響,嘴裡也有鹹鹹的味道。加上之前被塌牆壓過,腿上的傷也疼的鑽心。
可是,那時身體上的疼痛已經不能使我感到痛苦了,我心裡充滿了恨意,從小到大,還沒有誰對我下過如此的重手。老爹打過我,老叫花子也打過,可是我能明白他們打我時心裡其實是對我充滿了關愛的。唯有這一次不同。而且,他至今還佔著我發小的身體,七天之期已經過了三天了,之前老叫花子曾說過,七天之內如果老鐵的魂魄不歸體,那他可就是真死了。
“老鐵”這一巴掌扇的好,在這之前,我雖然嘴硬,但心裡對他充滿了恐懼。而這一巴掌卻在帶給我疼痛的同時,也把我心裡的懼意扇的一去無蹤。我對他只有恨,沒有怕,大不了就是個死,但是臨死的時候卻絕對不能當了慫蛋。
我的腿疼的起不來身,一隻胳膊剛才也好像沒他扯斷了一樣不聽使喚,但我還是反擊了他。我撮足了一口帶血的口水,啐在了他的臉上,又罵他:“老狗,你今天要是弄不死老子,老子保證總有一天會弄死你!”
“啪!”我的臉上再度捱了一巴掌,比剛才那一下更狠,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嘴裡幾顆牙都晃動了。
“呸!”我又啐了一口,恨恨地瞪著他,心裡早已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老鐵”冷哼了一聲,擦了擦臉上的血水,冷笑著道:“不虧是陰陽童子,還真硬氣!不過,老道我就要看看,你到底能硬多久!”
他的話說完便站起來了身來,之後伸出一腳,往我胸口狠狠了踹了下去,我當時是坐著的,被他這一踹就躺倒在了地上。可這還不算完,他又走過了,一隻腳踩在我的右臉上使勁兒地擰著。
我只有十二歲,我還是個孩子,我的力量太小了,我反抗不了,但我可以罵他。嘴被他踩的變了形,發聲也不標準,但我還是咒罵他:“老狗你等著,老子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老鐵”說:“可我不想等,你現在就給我去死,然後來找你道爺報仇吧!”他說著這話的同時,踩著我臉的那隻腳也拿開了,他又伏下身子,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就那麼拎小雞一樣的把我提了起來。
他的手在用力,我被掐的喘不過氣兒、說不出話,兩隻腳使勁兒地蹬著,手也不斷亂揮著想要掙脫。但這些都毫無用處,我從來沒有像當時一樣渴望獲得力量。
我覺得我快要死了,但我不甘心。虎爪勾子始終被我捏在手裡,但是一直瞅不準機會攻擊他。我想在我死之前,不管怎樣也要給他留下點兒印記。
所以,我選擇了裝死。我不再掙扎,使勁兒忍著窒息的感覺,把白眼仁翻起來。或許還應該把舌頭也露出來,因為我見過吊死鬼的樣子,但是舌頭伸不出來,所以也只好作罷,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掐我。
我這樣一裝,“老鐵”又掐了片刻便鬆了手。即便他鬆手的時候我也強忍了對自己的本能保護,就那麼像一根麵條一樣癱倒了下去。然而我的心裡卻清晰的跟明鏡似的,他說要喝我的血,那我便等著你來喝我的血!
我倒下了,“老鐵”也動了,他站在地上踢了我兩腳,見我沒什麼動靜,便蹲下了身子,伸手從他背上的褡褳裡拿出一把匕首,拉過我的一隻胳膊,毫不猶豫地在我的手腕上劃了一刀。
手腕上傳來了一陣劇痛,我知道我的機會也來了。
正當“老鐵”低下頭咬住我手腕上的傷口,開始吸我的血的時候,我另一隻手中陡然揚起,拼著命把虎爪勾子插到了他的脖子裡面去,整個虎爪勾子全部沒入,他的脖子外面只遺留下了一根紅繩,那是我平日用來掛到脖子上的。
“啊……”一聲殺豬一樣的嚎叫聲響了起來。“老鐵”鬆開了我,雙手捂著脖子,衝我驚恐地怒吼:“你竟然沒死?你拿什麼東西傷的我?啊……”
他怒吼著的同時,一次次地淒厲地慘叫著,眼裡的恐懼也是越來越強烈。
我明確地告訴他:“那是老子的虎爪勾子,你當初不是想搶嗎?現在老子送你了!有種我來把老子弄死!老子還是那句話,你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老鐵”一聽是虎爪勾子,眼裡的恐懼更甚了,狀若瘋狂地叫慘叫著,大喊了一聲:“小兔崽子,道爺殺了你!”
話音未落,他已經衝了上來,手裡的匕首直往我的心口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