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丟爺有多厲害呢,老叫花子搞不定的邪魅它連想都沒多想就撲上去了,還把話說的那麼滿。誰知道剛一上去就被邪魅扇了個狗吃屎,爬在地上跟一攤黑黢黢的爛泥似的。
雖然這貨毫無節操,剛才還出賣過我,但看它那樣我還是有些擔心,趁著老叫花子攔住了邪魅的當空,我急忙跑過去看它。剛到它身邊,就聽到這貨爬在那裡自言自語:“這下丟人丟大了,沒臉起來了,老不死的和小兔崽子肯定笑話我,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雖然當時特別緊張,但是聽到丟爺這樣的碎碎念,我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這特麼什麼貓啊,竟然還知道丟人!我還以為它是被邪魅扇死了呢,誰知道這貨是害怕我和老叫花子笑話它,所以才爬那裡裝死不起來的。
我這一笑出聲,丟爺聽到立即就轉過了頭來,看到我正衝它笑,這貨立即就翻過了身來,炸著毛衝我“喵”的叫了一聲,看上去特別惱怒的樣子,又罵我:“笑什麼笑?丟爺不過是輕敵而已,你等著瞧!”
這話一說完,丟爺立即又在原地弓腰而立,渾身黑毛豎的跟一根根尖刺似的,嗓子裡發出低沉的“呼呼”聲,先是把尾巴高高地翹起,豎成了一根棍,隨後身體猛地一下在地面上急速地轉起了圈,肥大的貓聲頓時被它轉身了一圈黑色的虛影,下一刻,這一圈黑影猛然從地上彈射而起,跟一枚炮彈一樣的飛向了正與老叫花子戰的難捨難分的邪魅,嘴裡還狂妄地喊:“老不死的你讓開,丟爺要打的這鬼貨永生不敢當鬼!”
老叫花子在與邪魅的戰鬥中吃虧不少,當丟爺趕過去時,他才得空抽身出了戰圈,站在地上呼哧帶喘,嘴角有些血跡,我估計是他剛才兄弟破舌尖後造成的。本就不整齊的花白頭髮變得更加散亂,被汗水洇溼以後,貼在臉上一縷一樓的。這個地宮裡的陰氣比入口通道處的稍輕些,剛進來的時候老叫花子凍的下巴磕直顫,可是經過一場戰鬥,他身上竟然流了這麼多汗,可想而之戰況是何等的激烈!
我趕忙跟到他身邊,關切地問他怎麼樣。老叫花子累的不行,說話上氣兒不接下氣的:“不行不行,這……這邪魅真厲害,還是……還是讓那破貓收拾它吧。”
我沒想到老叫花子會這麼說。他這麼說等於變相承認丟爺比他厲害,但在我的眼裡,丟爺只是一隻極不靠譜的大黑貓,怎麼可能比老叫花子還強呢?當下就問老叫花子:“師傅,你是不是跟這隻貓特別熟啊?你怎麼知道它比你還厲害的?”
老叫花子擺了擺手:“你別問了,讓為師喘口氣兒,累死我了。”
又是支吾不說!他越是這樣諱莫如深,我心裡就越是疑惑,一邊緊緊地關注著丟爺戰邪魅,一邊費勁扒力地猜想著丟爺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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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爺是隻極好面子的貓,它在跟我們吹完牛之後就被邪魅打了臉,裝死不起來又被我戳穿,這讓它惱羞成怒,因此第二次再撲向邪魅的時候就顯得英勇無比。
它把自己變成了一圈黑色的虛影之後,瞬間就從地上彈起,跟邪魅拼在了一起。它的速度特別快,我基本上看不清它的樣子,只能看到邪魅在一圈黑影的圍纏之下手忙腳亂地應對著,周身像是被潑了一層墨霧似的,遠遠看去斑斑駁駁,把本來就醜陋的邪魅裝點的更加難看。、
雖然看不清丟爺的樣子,但卻能聽到這貨嘴裡不斷髮出的碎碎念:
“你哪隻爪子扇你丟爺的?是想讓你丟爺吃烤豬蹄兒嗎?”
“爺叫丟爺,不叫丟臉,你敢讓你丟爺丟臉,我撕了你這鬼臉扮著吃!”
“你這肋把骨不錯,想請你丟爺吃排骨麼?”
……
丟爺也不知道是怎麼虐那個邪魅的,我始終只能看見一圈黑影在不停地圍著邪魅繞圈,那邪魅先是低沉的嘶鳴著,後來是狂暴的吼叫,再後來是淒厲的慘叫,到最後氣若游絲了,跟狗被夾了尾巴似的,發出的只剩下哀鳴了。
吃貨丟爺幾乎把邪魅身上的每一處都想到了一種吃法,一通碎碎念之後大喝了一聲:“丟爺累了!”然後那圈黑影攸乎一下就變成了一條直線,徑直地落到了裝著賈素苗和閆保家的那個龍鳳合棺上面,我打眼一瞅,丟爺竟然在那裡玩兒金雞獨立,貓臉卻不看任何人,趾高氣揚地看著天,要多裝波依有多裝波依。
再看邪魅,原本巨大而透明的身體,此時已經只剩下了不到原來的三分之一高,而且看上去就像一團特別虛幻的氣團,本來就醜陋不堪的臉龐也扭曲著,爬在地上連哀鳴都發不出一聲。
老叫花子這時跟我說:“去吧乖徒兒,把這邪魅殺了。”
我問他怎麼殺?
老叫花子說:“你想咋殺就咋殺。不過雖然它現在成這樣了,但還是可以跟你打一打的,去拿它練練手,也練練膽兒。”
我明白了老叫花子的意思,也很想嘗試一下。跟著老叫花子這麼久,還沒有真正意義上殺過一個呢!當下拿出了我的虎爪勾子,就要衝出去殺邪魅。
可是我剛走到一半兒,突然聽到身後“膨”的響了一聲,急忙回頭去看,頓時又笑岔了氣兒了——丟爺的金雞獨立姿勢沒擺好,從那個龍鳳合棺上摔了個倒栽蔥,貓臉著地,不但灰頭土臉,而且貓鼻子貓嘴裡都摔出了血來。
我和老叫花子看見它這副樣子,頓時都捂著肚子狂笑。好面子的丟爺又一次惱羞成怒了,衝著我和老叫花子呲了幾下牙,可能又覺得賴不著我們,當即身子一躍跳到了那個邪魅面前,幾爪子就把邪魅撕了個七零八落,發洩了好一通。
得了,邪魅沒了,那真是連渣都沒有剩下,我想練手的事兒也只好作罷了。我和老叫花子坐在地上看著丟爺,沒敢繼續調笑它。丟爺轉過身去坐著,或許是臊的不敢看我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表情,只能看到它好像在使勁兒地喘氣兒,看樣子氣的不輕生。
看著丟爺氣消的差不多了,我也就沒再理他,轉過頭問老叫花子:“你說的破凶地的事怎麼辦?還有閆保家和賈素苗,總不能讓她倆葬在這吧?”
老叫花子還沒說話,我身後的龍鳳合棺卻突然響起了嘎吱嘎吱的聲音,像有什麼東西在啃棺材,聽著毛骨悚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