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蹦出來的是殭屍,心裡不禁就有些害怕。。前面我提到過,受殭屍電影的影響,我對殭屍還是有些懼意的。
可是眼前這個殭屍卻跟我想象中那樣穿著清朝服裝,一蹦一跳的殭屍一點兒不像。
這個殭屍看上去……怎麼說呢?他竟然有些小帥,這當然只是指他的臉。
那是一個長著瓜子臉的男人,劍眉濃密,一雙杏眼,鼻樑挺直,嘴唇薄翼,如果用現在的審美觀來說,就叫做一朵小鮮肉,長得有一種陰柔的美感。
可是,這樣一張臉,卻配著一個怪物似的身體,兩條粗壯的腿,上面的堆成一圈一圈的,跟米其林輪胎廣告上的那個吉祥物似的;腰間圍著一條破布簾子,勉強能遮羞;上身就有些噁心了,坑坑窪窪的,這裡鼓起來一個包,那裡陷進去一個坑,不像是人身子,倒更像是一截拆遷留下的水泥樁子。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上面長著許多膿包,滴滴拉拉的往下淌著黃臘臘的粘液,散發著一股腥臭味,直往人鼻子裡面鑽。
我沒被嚇到,被他噁心到了。
然而令人噁心的還遠遠不止這些——因為那個殭屍說話了。
他是衝著賈素苗說的:“素苗妹妹,我就知道你會來救人家的。人家的現在的樣子會不會很醜?你還會喜歡嗎素苗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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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什麼?一個殭屍,他說話的時候竟然翹著蘭花指、甩著水桶腰,拋著媚眼!他的腔調是那麼的娘炮,他的神情是那麼的嫵媚,他的聲音是那樣的公鴨叫……總之,你能想象一下一個摳腳大叔說話跟蘿莉一樣是什麼概念嗎?這個殭屍說話就是這樣的感覺,讓人聽了渾身惡寒,雞皮疙瘩滿地滾。
然而,如同每一個女神的背後總會有一堆弄她弄到想吐的男人一樣,不管多麼猥瑣的男人,身後總會有一個痴情的女子愛他。
我嫌那個殭屍噁心,但賈素苗不嫌,她彷彿根本沒有看到那殭屍身上令人作嘔的膿包和腥臭的粘液,身體抖著,嘴唇顫著,眼淚兒淌著,不管不顧地就向著殭屍撲了過去,顫著聲兒喊:“保家哥哥,你還認得我,你沒事,你沒事就好。”說著話,人已經撲到了那個殭屍的懷裡。
暴殄天物是什麼意思,我瞬間就懂了。那麼美麗漂亮的賈素苗,撲到了這樣的一個殭屍懷裡,這一幕在我眼裡要多詭異有多詭異,當下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老叫花子卻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待賈素苗和那個叫閆保家的殭屍相擁了一會,他才厲聲喝了一句:“不到你們團聚的時刻呢!”說完,他右手二指決捏起,對著兩人就點了過去。
賈素苗一聽到老叫花子的喝聲,立時就推開閆保家閃了出去,驚呼了一聲“不要!”。而殭屍閆保家則被老叫花子的二指決點了個正著,當即悶哼了一聲,後退了幾步,重重地跌坐在了墳頭上。
殭屍閆保家出現的時候,在丁家墳崖灣外面圍觀的升子屯的人都看到了,全都是一陣驚呼的聲音,一些膽子小的嚇的尖叫,一些抵抗力差點兒的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吐,好多人頃刻間就撒鴨子跑了,但還有一些人卻硬著頭皮留了下來。這其中就有我的發小老鐵。
我雖然噁心那個叫閆保家的殭屍,但是我卻不明白老叫花子幹嘛要用二指決對付他,正想問老叫花子的時候,那個閆保家卻突然動了。先是陰惻惻地笑了一聲,繼而猛地一下跳到了墳頭上,擺了一個隨時可以出擊的姿勢說道:“沒想到這也能被你發現,果真有些本事。”
這一次閆保家說話的時候,已經不再是那種娘炮模樣了,那聲音我卻認得,正是昨夜靠著我的虎爪勾子逃跑的胖道士金沢的聲音。
“哼!養殭屍者可以借屍安魂,這等小把戲還想瞞過道爺我嗎?”老叫花子面容平淡地看著閆保家,或者說金沢說道。
“沒想到你不但有虎爪勾子,還有道門號令,還真是小看你了。不過,昨夜我雖然吃了些虧,但你別以為我就治不了你。你竟然還敢帶著陰陽童子前來,當真是太託大了。我告訴你,在我這裡,就算你有道門號令也不行!”
老叫花子聽了金沢的話,當即冷笑了一聲說:“道爺我既然敢來,自然就有治你的辦法。昨夜若不是徒兒有險,你以為就憑你們兩個狗東西也配道爺搬出道門號令?是誰託大你最好想清楚了,我限你速將那些殭屍度了,把這處養屍巢毀掉,道爺我或許能讓你進了陰司不用十八層地獄挨個嘗一遍,直接讓你到了底。”
老叫花子一番很裝波依的話說完,也不等對方再說什麼,就一手捏決,一手提著桃木劍向著殭屍衝了過去,劍尖直接直指殭屍的心窩。與此同時,他口中大喝了一聲:“拿符來!
老叫花子沒有看我,但我知道他這句話是說給我聽的,當下我也不猶豫,拿著符也往前衝去,另一隻手緊緊捏著虎爪勾子。吸取了上次的教訓,虎爪勾子我是絕對不會離身的。
老叫花子先一步跟殭屍戰在了一起。那個殭屍的體形很大,見到老叫花子衝過去,他整個身子就像一座小山似的橫衝直撞了過來,明顯是想跟老叫花子硬磕。
這種方法真的是惡毒至極,那個叫金沢的邪門道士此時其實並沒有在此處,他只是把自己的魂魄安在了殭屍閆保家的身上,控制著殭屍跟老叫花子硬磕,只要能夠讓老叫花子吃虧,他才不會憐惜這個還未成形的殭屍的身體。而我們這邊既要打敗他,還承諾過要救閆保家,那具身體雖然噁心了點兒,但好歹還能承載著閆保家的鬼魂,所以老叫花子也有些投鼠忌器,沒有硬抗,而是身形往邊上閃了一下,不斷地調整著劍尖,以便能夠一擊刺中殭屍的心臟。
我也在這個時候適時趕到了戰圈中間,瞅準一個當空,把手裡的甲子符甩了出去,徑直貼到了殭屍的腦門上。
符一貼上,殭屍的身體陡然就頓了一下。但隨後,一股黃色的粘液突然就從殭屍的身體上噴了出來,形成了一條細細的直線,瞬間就鑽到我那根昨晚上咬破的手指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