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沈清榮有了那些陰暗的心思,也還沒有付諸行動,不能因為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而對他實行懲治。”
沈老爺子沒說話。
但是他閃爍的眼神,足以說明了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沈清宴這個時候笑了一下。
很突兀的笑了一下。
沈老爺子抬起頭,疑惑的看向他。
然後他就聽到沈清宴對他說——“我重活了一次。”
“什麼?”沈老爺子一怔,半天沒能理解這話是什麼意思。
“前段時間,我去了一趟邊境,在那兒受了傷,這裡。”沈清宴指著自己的腦子,盯著沈老爺子的眼睛繼續說:“這裡碰撞過,吐了很多血,然後我想起了很多事情,關於前世的事情。”
“我重生了,重新活了一次。”
“在前一世裡,我沒有這一世這麼幸運,我很晚才知道的我的女兒。”
“可是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您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是沈清榮,靠著那一封信先一步找到了我的女兒,他冒充了我,將她帶了回去,偷偷的養在京都的一處私院裡,那個小院叫楓楊小院。”
“他將我的女兒藏在楓楊小院裡的一個小洋樓裡,整整養了一年,一年後,綁著她,將她抬上了手術檯,將心臟,腎臟全部挖了出來,移植給了他的那對雙胞胎女兒。”
“您知道我女兒死的時候多大的嗎?”
“不到十歲。”
“就那麼活生生的,將她當成了他孩子的器官庫。”
“沈清榮甚至還騙她,說她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
前一世的事情太痛,太悲劇。
沈清宴一般是不願意回憶的。
每每回憶一次,心口都痛的幾乎要將他溺斃。
就像是現在這樣。
熟悉痛感傳來,血腥味從喉嚨口溢滿了口腔。
他在沈老爺子驚懼交加的眼神下,不甚在意的伸出手,輕輕的抹掉了嘴角流出的那一抹猩紅血絲。
然後攤開手,讓沈老爺子看。
“您看,這是血,是我每每回憶到前世,就會心痛到要窒息吐出的血,可這點血,還不足我女兒被綁到手術檯上,挖心掏腎流的千分之一。”
“我的女兒,死在手術檯上,內臟被掏空,血染紅了那手術檯……”
“別……別,別說了……”沈老爺子顫抖的揮著手,彷彿承受不住他描述出來的場景,臉色慘白的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但沈清宴又怎麼會停止。
他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口子,執意要將胸中一直無法紓解的痛楚,找個人宣洩出來。
他看著沈老爺子,問他。
也更像是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