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散修發覺後腦勺一片溫熱,伸手一摸,手上全是慘紅色的血液,轉頭看去,見那煉氣初期的小修由靈力託著,懸浮在半空,口鼻之中滲出血跡,頓時大叫出聲,“死人了。”
秦得照主持著戰陣,早由小旗處得知情況,沉聲喝道:“你給我閉嘴,他還沒死,只是靈力耗空了而已。”
“這這這,這人怎地如此不堪?”那散修心中惶恐,下意識問了一句。
有認識的散修接話,解釋說:“這人整日沉迷煉丹,只怕來之前還沒有回覆滿丹田靈力。”
一名北邙宗弟子惱怒道:“宗門早有叮囑,讓你們這些散修好生休整,隨時待命,為何還如此不知輕重?”
這個話音一落,泰半散修,包括古道在內,全都露出尷尬神色。
他們只是散修,哪管你宗門叮不叮囑,修行一事,柴米油鹽不需要,銅錢和靈石,還是需要的,不爭朝夕,哪有飯吃?
這邊個個心思百轉,西覺領的戰陣卻不會理會,御使著大纛或凝出靈力巨錘與他們互換傷害,或將他們衝撞出去,又飛快追上來。
如是幾次,他們陣中又有七八名煉氣初期小修泣血,整個人委頓下去。
這些散修由戰陣靈力託著,如同吊在身上的包袱,隨著戰陣移動而移動,一名北邙宗弟子朝前方大喊,“秦師兄,不可猶豫。”
主陣的秦得照自然知道,這位師弟想要將這些拖油瓶拋下去,只是其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散修們見到這些人倒下,不少人已經開始掏出靈石握在手上,默默吸納靈石中的靈力。
等對面的小型戰陣再打來時,秦得照發現,匯聚在光幕內側的法器少了一半,有不少散修擔心靈力損耗過快,已經不再祭出法器。
“不可留手,”秦得照大急,怒吼出聲,“咱們的優勢就是靈力總量強過對面,若不能在最短時間內消耗掉對面的靈力,敗的一定是……”
話都還沒說完,對面凝出的靈力巨錘已經砸下,同時猛地撞了上來。
秦得照分心兩用,頓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戰陣光幕發出一陣劇烈的震顫,連忙藉著向後飛退的時機,收束心神,專心關注對面。
先前說話那名北邙宗弟子則開口了,將對方未竟的話說出來,“若慢慢與對方拼消耗,敗的一定是我們,咱們凝出的攻擊術法本就弱於對面,必須用法器的攻擊來補足。
“況且,比恢復速度,我們如何比得過築基大修士,所以要速戰速決,用最快的速度消耗對面的靈力,逼對面退走。
“如果對面仍執迷不悟,將之斬殺當場也不是不可能,但前提是,各位要齊心,戰陣之中,不可藏私,不可留手,全心全力應付敵陣才能功成身退。”
話雖解釋清楚了,但散修之所以是散修,便是因為其以自我為中心的心態,和散漫的作風,這無關對錯,只因立場不同罷了。
待小型戰陣再攻來時,己方戰陣光幕內側的法器,又少了兩成。
所有散修都掏出了靈石,一小部分甚至直接雙手都握著靈石,已經完全不打算掐訣祭出法器了。
反正組成陣型以後,主陣之人可以限制他們在陣中,可以抽取他們丹田裡的靈力,可以引導他們如何行動,卻無法控制他們的思想與在陣中的動作。
古道手中也握住了幾枚靈石,另一隻手卻不住掐訣,他丹田裡的靈力還足以應付當前場面,為了保證靈力的持續輸出,這才不得不學其他散修,提前掏出靈石來補充。
但他很快就發現,在這種情況下,靈石的補充速度實在有限得很,沒有功法引導,一個時辰都吸納不完一枚靈石中的靈力。
他雖有辦法快速吸取靈力,但那隻能用來祭煉鎮紙,無法填補丹田中的靈力虧空。
除非兩個戰陣實力相當,凝出的攻擊術法強度相差不大,雙方只能比拼消耗之時,用用靈石來恢復靈力,還有些效果。
否則的話,便是在自欺欺人。
如現在這般情況,對面只是個小型戰陣,但由於有築基大修士主持,攻擊術法更強一些,但靈力總量卻弱於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