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逐漸恢復了點意識,只是這點意識很模糊,眼睛時開時閉,眼前一切似夢似幻。
朦朧中,他感覺像是被人抬著,周圍影影綽綽,卻看不清都是些什麼人。
很快,他又感覺正快速向前移動,彷彿回到了上輩子坐過的高鐵當中。
周圍的人影少了,也不再走動,只有天上的白雲,有時好像在追著他跑,有時又好像在快速離他遠去。
隱約間,他聽到有人在說話。
“你們……這座城……自有人來……”
聲音時斷時續,他只聽到些詞句。
之後,他被抬到了一處地方,頭頂之上只有橫樑木椽。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又有人在耳邊說話,只是聽不真切,然後一個頭顱便擋住了他模糊的視線。
再然後,他感覺天旋地轉,屋頂晃來晃去,整個人也跟著搖動起來。
他終於甦醒,發現身側站著一人,正俯身搖著他的肩膀,口中喊著,“古道友,醒一醒,古道友,醒一醒。”
見他雙眼完全睜開,對方露出個微笑,“古道友,你可算醒來了。”
古道很迷茫,瞳孔聚焦了好一會,才鎖定在說話之人臉上,看清對方面容後,發現竟是張小乙,“呀……”
他想跟對方打個招呼,順便問問這是什麼地方,一張口才發現聲音不僅失真,字還吐不清晰。
張小乙伸出一隻手隨意揮了揮,一名奴僕打扮的凡人便捧了一碗水走進屋來。
古道接過奴僕手中的碗,一口氣咕咚咕咚喝下肚,感覺好了不少,把碗遞還後望向張小乙,清了下嗓子感謝道:“多謝張道友,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大丘城,咱們現在在城主府。”張小乙等奴僕退出去房間後,回答道。
大丘城在北邙山西偏北方向上,是北邙山最北邊的一座凡人城池,也是距離太嶽澤最近的城池。
“我怎麼會在這裡?”古道腦海裡還在回憶失去意識前的影像。
“古道友還記得多少事情?”張小乙並未回答,反倒反問了一句。
古道回憶片刻,揀自己還記得的事情簡略說來,“我只記得在洞府裡修煉,突然有一群北邙宗弟子闖進來,我受到驚嚇後體內靈力發生暴亂,人也暈了過去,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完全不記得了。”
張小乙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是在西峰大殿裡遇到古道友的,當時我們已經集合完畢,正等著北邙宗分派任務,北邙宗弟子便將你提到了大殿中。
“聽那些弟子說,你是功法煉岔了氣,差點走火入魔,還好他們及時趕到,救了你一命。”
說完,頗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
“放屁,若非他們闖進來,我怎會煉功岔氣?”古道怒不可遏,這幫人可真敢胡謅,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古道友小聲些。”張小乙作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同時向門外望了一眼,壓低聲音道,“這城主府的人可都是北邙宗指派的,有些話還是別讓他們聽了去為好。”
古道強壓下心中的憤懣,也壓低了聲音,“那幫人沒說實話,他們是強闖進我洞府裡的。”
張小乙似乎早已猜到會是如此,也不意外,只是略帶羨慕道:“道友果然沉得住氣,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專心一意修煉,這一點上,我遠不如道友。”
古道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對方為什麼這麼說,“張道友何出此言?”
“若非古道友修煉時過於專心致志,又怎會錯過北邙宗發出的召集訊號呢?”張小乙感慨道,語態認真,不似諷刺。
“咳咳!”古道突然嗆咳起來,咳了幾聲後,乾脆藉機轉過臉去,以掩飾臉上的尷尬神情。
對方這麼一提,他也想起來了,要不是自己作大死,不去理會那令牌上的召集訊號,早早停止功法運轉的話,即使仍需應付丹田裡的銅釺,但多半不會發生後面行功岔氣的事情。
為了引開對方注意力,他又故意劇烈咳了一陣,等對方給他拍了幾下後背,才停下咳嗽,收拾好臉上的表情變化,轉過頭來,嘆了口氣,轉移話題道:
“這北邙宗放縱門下弟子隨意開啟他人洞府,咱們住在北邙山可真沒有安全可言了。”
“唉!”張小乙也跟嘆了口氣,“有什麼辦法呢,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平日裡還好,一遇到重大變故,這北邙宗急了,行事竟然也不管不顧起來。”
古道愕然,不知道中間發生過什麼事情,連忙問:“小月湖戰局失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