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從圍觀者的交流中得知,長桌前面這些人全都是來應募的,正在排隊等待簽訂契約。
看著不停有人進入的隊伍,他不禁暗暗咋舌,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想法,他想逃離還來不及,怎麼會有人反倒往裡鑽?
在原地觀望了片刻,他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無論是簽訂好契約後離開的,還是正在排隊的,亦或是後來加入到隊伍中的修士,都沒有一個是他熟悉的面孔。
要知道,他在北邙山十餘年,雖然修為低微,形同透明人,卻也還與不少人照過面,即使相互間不一定打過招呼,但見到面時,總是有印象的。
但這些排隊的人裡面,就沒有一個是面善之人,反倒是圍觀的人群當中,有不少熟面孔。
他小心擠出圍觀人群,繞著外圍慢慢向前走,注意力放到圍觀者討論的話上,篩選著關鍵資訊,不多會,就聽到了一些他想了解的內容。
“太嶽澤的人真是不怕死,為了些許錢財就敢往戰場兇險裡面鑽。”
“誰說不是呢,若非北邙宗說了,在接令後,只需要我在緊要關頭幫助鎮守防禦大陣,我都想離開北邙山,轉去太嶽澤避避風頭了。”
“切!少吹牛皮了,就你還敢去太嶽澤?你要有這膽子,也不會常年窩在北邙山不敢出去。”
“說什麼呢你,我在北邙山只不過是為了靜修,紀望山我都去過,還怕去太嶽澤?”
“嘿!胡吹大氣誰不會,你要真有那膽,也不會在僥倖逃出紀望山後,躲進這北邙山來,而且一躲就是十幾年,再不敢踏出北邙山地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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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說得好像你就敢離開北邙山一樣。”
“呵呵!我是不敢,可我也沒說我敢呀,不像某些人,膽子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你,你,有本事咱們出去練練。”
“練練就練練。”
眼見對話二人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式,四周相識之人連忙上前將兩人分開,古道也趁機湊上前去,跟著拉開吹牛皮那人的修士一起,走到稍離人群的地方。
這些人他大多識得,當然,也只是識得,相互間並未說過話,但都是常年在北邙山廝混的煉氣修士,不熟也照過面。
他走上前去,拱手一禮,向吹牛皮修士虛心請教道:“這位道友請了,聽道友方才所說,北邙宗給我們令牌,是讓我們協助他們防守,並非把我們當作馬前卒,此事可當真?”
那修士正氣乎乎手指對面,因激動而脹紅的臉色還未褪色,被同伴拉著,半推半就脫離人群,此時見有人問他,正要借這個臺階轉移一下週圍人的視線。
不料回頭一看,發現問話的是個煉氣初期小修,鼻孔登時朝天一指,冷哼一聲,說了句“現在的小輩真真不懂禮數”,一甩衣袖,撇下一眾人等,扭頭走了。
古道一臉尷尬地站在原地,心中暗道,你也不過煉氣後期而已,有必要這麼清高嗎?
正盤算著接下來是繼續打聽事態發展,還是先去找蔡三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道友莫要理會那廝,那廝平素就喜大吹大擂,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烏龜兒子。”
他循聲望去,只見圍觀人群中,一位年紀看起來比他還小的年輕修士,臉上掛著和善的淺笑看向他,正是剛剛與吹牛皮修士對嗆那一位。
這年輕修士跟他一樣,頭上束了一方淡藍色的逍遙巾,但修為卻已經是煉氣後期,他連忙上前拱手作揖,“道友請了,在下古道,請問道友如何稱呼?”
年輕修士並未因古道表現出來的修為而輕慢他,同樣拱手回禮,“古道友請了,在下張小乙。”
二人寒暄幾句,古道問道:“張道友可知西覺領與北邙山因何事起齟齬?”
張小乙上下打量了幾眼古道,不答反問:“古道友閉關很久了嗎?”
“倒是不久,三不五月的,總要出來一回,只是平常只往返於西峰與北峰,甚少關注其他事情。”古道老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