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洞府,古道揹負雙手來回踱步,思前想後,下定決心明日搬離此處洞府。
倒不是怕蔡瘸子找上門來,這裡是西峰洞府區域,和北峰坊市區一樣,有北邙宗的執法弟子巡視,沒人敢在這裡生事。
只是經歷了蔡瘸子一事後,他對修為有了一定的緊迫感。
修真世界,實力才是第一位的,他雖自恃有絕佳的繪符技藝,有遠大的“錢”途,有苟至登頂的志向,有一攬眾山小的理想。
但在成長起來之前,所有看似美好的未來都是虛妄,他如今只是個煉氣初期的小修,處於修真界底層中的底層,小透明一般的存在。
如果不利用有限的時間,抓緊提升一點實力的話,不要說與築基期大修士周旋,僅僅應付一個煉氣後期的混不吝都已經讓他焦頭爛額。
翌日。
度過了一個忐忑不安的夜晚後,古道著急忙慌地把洞府裡的東西全部打包收進儲物袋中,再從牆上取下一塊禁制令牌,匆匆出門向山頂飛去。
峰頂平臺處,以幾座雄偉的殿宇為主體,圍出了一片古香古色的建築群。
古道徑直走進一座偏殿,雖是清晨,殿內卻已有了一些人。
大殿左側一扇關閉的小門前,好幾個修士正依次站在門外等候,他湊上前去,排到最後一人身後。
等待過程中,他還不忘四下裡搜尋,希望能見到張力旻執事,好上前解釋昨天的誤會。
可惜直到他將事情辦完走出小門,也沒看到張執事的身影,只得帶著遺憾離開偏殿,馭筆飛往半山腰。
到了山腰處一間洞府門前,他掏出禁制令牌。
只見令牌正面刻著“北邙宗”三個大字,一旁另有兩個小字——西峰,背面也刻了兩個字,一個“震”,一個“乙”,外加一個編號。
他把令牌上的資訊,與門口上方印刻的資訊一一對照,確認無誤後用令牌開啟洞府,邁步走入其中。
這處洞府與之前的洞府相比,形制與空間都相差無幾,不同的是,一進入這處洞府,就有一陣濃郁的靈氣迎面撲來。
猝不及防間,古道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幾口氣,隨即仿似醉氧一般,頭暈目眩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他趕緊取出蒲團,盤坐上去開始運功調息,功法週而復始,大周天套小周天,一連修煉了好幾天,才舒服地呻吟一聲,迴轉心神。
這種在靈氣充沛之地修煉的感覺,令他感到迷醉。
不過他想到還有一塊用來煉製本命法器的巖精,和一塊歸元番天印需要贖回,知道此時並非修煉的最佳時機,不得不中斷行功打坐的念頭。
取出石桌,調整好方位,剋制住修煉的慾望,他又開始了無休無止的繪符生涯。
每天繪符打坐,再行轉一個小周天,雖然枯燥乏味,卻因為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古道便能耐著性子每天重複著。
他很感激上一世的自己,練了十幾年書法,養成了相對恬靜的性格,也養成了在做完一件事前,決不旁顧的習慣。
這樣的性格與習慣,與這具身體的前主人有許多契合之處。
比如前身每天都會繪符,雖是為了生計,但能十年如一日不間斷地堅持著,也是個難能可貴的品質。
可惜的是,前身不僅對法器有追求,還沉迷於術法之中,反倒對修為並不很上心。
每每修行一陣後,要麼去把玩、祭煉法器,要麼開始習練術法,加上之前洞府的靈氣濃度過於稀薄,導致前身修煉了十餘年,卻還一直在煉氣初期徘徊。
時光如梭,眨眼三個月。
符紙繪了一多半,這一天,古道察覺丹田有異,靈氣有溢滿暴亂的跡象,調息一陣後,發現瓶頸鬆動得愈加明顯,境界上的感悟也加深了許多。
他知道這是即將突破下一境界的跡象,但手中的符紙還剩下一小半,便強行壓制住這股躁動,耐住性子繼續繪符。
將符紙全部繪完後,在馭使符筆飛往邙北坊市的途中,古道又調整了一下計劃,他得先抽時間突破到煉氣中期,之後再繼續繪符賺取銅錢。
境界提升需要時間,但突破境界以後,繪符的效率也會相應提升,二者並不衝突。
來到上回那間不大不小有著新門臉的店鋪,古道特意看了下招牌,只有三個字——金玉堂。
這一次,他沒有再左顧右盼,而是直接上前,把一千二百張符籙全數掏出來疊放到櫃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