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朝天殿內,聖上沉吟良久看著一份彈劾寧榮二府的摺子發呆,這也是奇了怪了,怎麼最近老是有人彈劾寧榮二府。
奏摺寫道:二月初十,榮國公賈政幼子賈璣,長孫賈蘭攜帶寧榮二府家丁護院兩百餘人手持短棍排浪而行擾亂西城街市行人,另有賈家族人百餘手持各式兇械跟隨其後衝入西城商賈孫家破家傷人,賈璣賈蘭本是舉子身份,但罔顧國法聖恩帶人行兇,並親自將孫家父子毆打成重傷,更有門子數人被波及,更令人髮指的是,寧榮二府仗著勳貴身份,將孫家片瓦不留。隨後,榮國公賈政攜其庶子賈環,前榮國公賈赦攜倆子賈璉賈琮,寧國候賈蓉,前寧國公賈珍趕至孫家,寧榮二公候不但不加勸阻,反而參與打人破家行列,臣給事中孫國良泣血彈劾聖上必須嚴懲寧榮…
聖上揉著太陽穴只感覺頭疼,什麼時候賈家有如此囂張跋扈了,朕記得幾天前榮國公賈政上了道摺子說其幼子憂慮北城治安混亂招募了三百名家丁護院維護地方,而後便有言官彈劾賈家招募私軍圖謀造反。
賈家造反聖上是不相信的,主要是賈家那幾號人他是知道的,說儒雅風駿是褒義,說迂腐愚蠢是事實,莫說賈家沒有麒麟之才,便是地方庶務也不曾染指,更不要說軍權神器。
聖上看著夏太監問:“夏伴伴,這孫國良彈劾賈家毆打孫家你聽說過嗎?”
夏太監滿臉堆笑道:“錦衣衛昨天到了現場,這事啊,按理是孫家自討的打。”
“奇了怪了,這天下還真有討打之人?”
夏太監便笑著把賈家為什麼行兇的事說了出來。
聖上沉吟片刻問:“你是說是那去過太虛幻境的賈璣帶頭行的兇,我說嘛?就憑賈家那幾號迂腐之徒,就是明知嫁出去的女子受欺辱,最多也就訓斥自家女子幾句。”
而後聖上突然又好奇發問:“這賈璣以前可曾囂張跋扈紈絝不堪?”
夏太監道:“那倒沒有,這賈寶玉自小被內宅捧在手心,他最多就是和家中姐妹丫鬟廝混。”
聖上不解問:“那就奇了怪了,就他招募那三百號家丁,才幾天時間,就能排浪而行跑動齊整,還有這孫國良,他和那孫家是個什麼關係?”
夏太監道:“孫國良是孫家遠房本家,不過聽說孫給事中不太喜歡孫家商賈本性。聖上爺,據北城兵馬司上報,自寧榮二府成立護院隊後,寧榮二府周邊一日比一日規整,這幾天盜賊已經絕跡,”
聖上嘆口氣道:“要是國朝勳貴都能管好自家周邊一畝三分地,那天下就太平囉!”
夏太監諂媚的笑道:“聖上,這賈璣賈寶玉說來也怪了,他以前啊最喜高雅,可自從太虛幻境回來後,卻最喜俗物,他帶回來那幾張方子聽說日進斗金,最近還聽說他花巨資重修賈尚書省親那個大觀園,說是準備專供女眷消遣,還聽說他最近排了出新戲。”
聖上笑起來道:“倒是個有趣的人,且看看他排了什麼新戲,若真的好,朕選個日子帶皇后出去散散心。”
話分兩頭,說那賈家把那孫紹祖家砸的片瓦不留,便是那間孤零零的後宅也在迎春被接走後被砸的一乾二淨。
可憐那老孫頭,環視空蕩蕩院牆,再抱著那直挺挺躺地上的獨子孫紹祖放聲哀嚎,也不知道這獨苗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賈家如何肯罷休。
賈家待賈迎春入睡以後便連床帶人一起抬了回去,只留下一幫繼續打砸後宅的賈家族人。
待賈迎春被接回到榮國府門口,刑夫人顧不得禮數衝到馬車邊哀嚎,那王夫人和賈家女眷也滿臉是淚的出門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