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老首長,我來了。”夜瀾傾清脆的嗓音自門口響起。
裴老聽到身後的動靜,眼底立即溢位一抹溫和慈祥的笑意。
“進來吧。”
裴老的聲音沒有太多氣力,聽起來少了往年的壓迫感。
兩口子得到應允,齊齊走進屋裡,簡約的臥室,讓夜瀾傾鼻頭不由一酸,這群老人,真的是怎麼簡樸怎麼來。
這讓她不禁想起見老領導那時,那麼氣派的住處,裡頭處處彰顯著寒酸,甚至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補丁。
像裴老首長這種級別的人物,退休金不少,這個療養院,據說裝修的也很好,卻唯獨他這裡,竟然這樣樸素。
一張鐵架子床,一個床頭櫃,一張包了漿的竹編搖椅,這張椅子自她認識老首長時就在他的住處。
再有就是貼著牆邊的幾把木頭椅子。
沙發都沒得。
“惹禍了吧?”
裴老首長看她在走神,沒忍住笑彎了眉角。
那張臉上佈滿了滄桑歲月的痕跡,看的人心酸不已。
聞言,兩人齊齊垂下了頭,預設,當初老首長那麼問他們,為了那點情義,她們沒將實話告知。
見兩人沒說話,老首長斂了笑,嚴厲道:“當初我就覺得有貓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單獨跟豔麗父母見面的事情,現在說說吧,想要怎麼辦?”
夜瀾傾覺得當時的情況,是個人都會答應的吧,畢竟心愛的人不在了,她還想尋死,如果能留在那裡重新生活,也是一樁救人的美事。
“首長您不能那麼說,我們是經歷過生死的戰友,這件事情如果換做您,您肯定也會這麼做的。”
“哼~還會強詞奪理,我活了將近一百年,也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咋的就你們經歷的多,你們遇到的多?軍令軍規都忘了?這件事情不好辦,那個誰肯定會抓著這件事情不放,你還好說,他不敢動你,小封呢?”
“他要敢動,那就來個釜底抽薪。”
夜瀾傾說著眼底閃過一抹狠厲,想讓一個人消失,那不是有無數種方式嘛,他消失了,就不會搞事情了。
“嚯~這給你能耐的,記住你的身份,現在你不是飛鷹。”
裴老首長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眸中帶著一抹不容被忽視的震懾力。
夜瀾傾撇了撇嘴:“我知道,我只是覺得有些人不配活著。”
“嗯,就你配。”
老首長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嫌棄,都四十歲的人了,一點都不穩重,就這樣讓他怎麼能放心閉眼。
他此刻就是個擔心自家後輩的長輩,兒子孫子都為國殉職,這十幾年來,早就把眼前這丫頭當成自己的小輩了。
剛不需要給她擦屁股才幾年,又捅這麼大個簍子。
封北是個會察言觀色的,見老首長臉色有些不好,他乾咳了幾聲,道:“首長,您別為難,我可以應付。”
大不了,他不提前下來,也是可以的,他還挺羨慕家裡那倆老的的生活,每天伺候花草,養養鳥,下下棋。
“你怎麼應付?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別想的那麼複雜,那姓董的無非就是仗著那人的勢利把你拉下來。”
老首長說罷,眼神變得凌厲,話鋒陡然一轉:“但我還沒死呢,看他敢不敢答應。”
封北見老首長這樣,便知,他應該是被保下了,突然就想到媳婦說的話,抱大腿多香,有大腿抱著她可以橫著走,蹦高走,甚至想怎麼走就怎麼走。
原來這就是抱大腿的好處。
現如今,老首長原來的位置有個人接替了,姓董的便是那人的親侄子,如今有點狗仗人勢,想要搶‘勢利’。
他手裡握著整個北區的軍隊支配權,就跟古代手握兵符的將軍是一樣的。
想把他拉下來的人實在太多了,所以他就像那個豎在明處的靶子,誰都想射兩箭,射不射下來先不說,但總有那麼幾個人時不時就來射兩下,他也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