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已經完全變樣,她媽臥室裡如今放著一組陌生的組合傢俱,一張木頭床。
她的縫紉機正支在床頭,上頭還有沒做完的衣裳。
客廳吃飯的八仙桌已經沒了,原來的沙發換成了一個長條木製沙發,上頭鋪著海綿墊子,一看就是當下最流行的手打沙發。
有木製茶几。
她臥室裡那張一米六床拼接單人床的大滿間床,還在,看樣子一家人都在那裡睡覺,空調遙控器,在窗臺上。
原來的寫字檯被油漆刷成了奶油黃色,床上鋪著的蓋著的都是她原來空間裡拿出來的。
她沒放過任何一個隱秘的儲物空間,最終在後面那個小臥室裡一張不屬於家裡的寫字檯中間抽屜裡找到了家裡的貴重物品。
算是貴重物品吧,她媽揣起來的那個金項圈,就是當年老太去世時,偷摸從鄉下拿回來的那個都在那個鏽跡斑駁的餅乾盒子裡。
裡頭還有家裡的人情簿,還有她媽記得一些賬都在裡頭,自然買房憑證也在。
於是她全部都收進了空間。
夜瀾傾就走神幾分鐘,許琳琳已經又再一次跟她媽吵了起來。
“琳琳,聽話,以後媽的房子給你。”
“你不是給我姐了嗎?我姐說她們要住進來,那我們住哪裡。”許琳琳已經完全沒了耐心,哭了起來。
“行了。吵什麼,吵給誰看,鄭姨,給你們兩天時間,把房子騰出來,房租就算了,但房子必須恢復原樣,另外許琳琳你穿我的衣服,還有用我的那些被子,恢復不到原樣就賠錢,兩千。一分不能少,你穿過你應該知道,我的衣服跟你的衣服不一樣。”
夜瀾傾懶得跟她們虛與委蛇,鄭姨一直向她媽示弱,而許琳琳就揣著明白裝糊塗。
裝不下去,就開始撒潑,誰願意看她們表演。
對上夜瀾傾那雙清冷的眸子,許琳琳愣是將到嘴的反駁話,又吞了下去。
夜瀾傾領著一大家子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許家。
家裡只剩下鄭玉芬母女倆。
“媽。你說怎麼辦呀,現在人家要回去房子,我住哪裡去啊,宋福肯定要跟我離婚。”
“離就離,那是人家的房子,你能買的起嗎?我說不讓你們用,不讓你使裡頭的東西,你不聽,現在怎麼辦?你拿什麼還,兩千塊,天吶,那個臭丫頭可真敢要。”
鄭玉芬對夜瀾傾不免生出幾分不滿,老姐妹都沒說啥,她還漫天要價。
聞言,許琳琳心虛的低下了頭,只有她知道,夜瀾傾說的那個價格已經很低很低了,那些被子褥子,床單子,還有她的那些衣裳,真的是她見所未見的東西。
她把其中一床輕輕柔柔的被子拆了,給宋福和孩子們一人做了一身棉衣裳,很輕很薄,穿在身上特別暖和。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沒有那麼多錢,宋福才幹兩個月,一月一百,我也才攢下兩百,以前有三百多存款也都被宋枝借走了,媽你給我拿點吧。”
許琳琳偷偷看向她媽,見她媽並沒一下拒絕,心底隱隱泛起了期待。
“我倒是可以給你添點,但也沒有多少,你還是找找你姐夫吧。”
鄭玉芬想了想又沒好氣道:“錢的事都好說,到時候可以讓你王姨寬限幾天,我們好湊,現在的問題是你能讓宋福把房子痛快的騰出來嗎?”
那個女婿可是個大犟種,當初閨女一家子沒地住,老頭只提了一嘴,夜家的房子,她沒同意,結果第二天那個混不吝就跳牆進去把門開啟搬了進去,她這才沒辦法給老姐妹去了電話。
許琳琳當然知道自己那個男人不會輕易騰房,可現在不騰都得騰,不騰房就坐牢唄。
老鄭母女倆的這些破爛事,夜家是不知道的。
回到車上的一家人,各個臉色都不太好。
就連三個孩子都沉默坐著,不說不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