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傾自然是捕捉到了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惱意,但還是想爭辯個一二。
她自認為自己不是個愛拈風吃醋的性子,可男人的做法確實有問題。
生氣在什麼點上?明明有問題,他卻不承認。
甚至心裡還覺得自己沒錯很對得起她,是她無理取鬧。
“我跟你說的是不讓你救嗎?”她語氣冷了幾分。
“難道不是嗎?是因為那人是安娜,所以你很生氣。”封北語氣肯定的說道。
夜瀾傾的憤怒值已經到達頂峰,她猛的站起身,眼底閃爍著嗜血的冷意:“我說的是態度不對,從頭到尾都沒說不讓你救人,你救旁人肯定不會是今天那麼迫切,肯定會觀察環境,觀察水流,排除自己的危險後,再跳下去,可你在看到水裡的人是誰,甚至把最重要的東西都忘記摘下來,是你的問題,你懂嗎?”
她渾身都透著一股深深的無力之感,感覺死男人偷換概念是真有一手。
“所以,你說這麼多,還不是因為我救的人是安娜,所以才生氣。”
封北漆黑的眸中也惹上了一股怒意,雖然說出的話很冷靜,但往往越是這樣,越代表他生氣。
夜瀾傾覺得自己解釋不清了。
“安娜的父母救了我一命,我今天救了安娜。”
封北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態度,忙斂了神色,又找補道。
夜瀾傾不想跟他繼續爭辯這個問題,第一次生了想逃離的心思。
於是她沒給男人一個眼神,轉身出了屋。
封北雖然意識到自己不該發火,可到底是心裡真的生了氣,氣她的不理解,氣她的無理取鬧。
故而也沒去追。
就這樣,夜瀾傾在院子裡慢悠悠的晃悠著,晃悠到了後院的最後一個院落。
她便邁了進去。
這個院落原來是個祠堂,現在被她裝修成了現代風格。
就連外頭廊子裡掛的燈籠都換成了太陽能白熾燈。
她坐在廊子裡看著這院子的石榴樹,和花草,想了很多。
想到初穿到這裡的種種,當初沒有任何一個人在身邊,為了生孩子時不受人算計,甚至不惜一切花錢去拉攏人心,那時她心裡恐慌和無助,沒有人能共鳴。
更沒人能訴說,因為只要一說出來,就預示著把自己軟弱的一面對向外人。
那個時候,無論誰,對於她來說都是外人。
不相信任何一個人。
……
夕陽西墜,將天空揉成橘子汽水般的漸變色,雲彩被鍍上金邊,像揉碎的夢幻碎片。
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