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改剛才的挑剔，默默把那盒子涼粥喝了。
王翠花看著老太太那滴溜溜轉的眼珠子，不禁有些好笑，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在算計，也真是沒誰了。
同時，也很納悶，沒想到要強了一輩子的老太太還那麼花花，真是人不可貌相，想當年她罵人家那偷人的張寡婦罵的那麼狠，咋好意思開口的，嘖嘖，真不要臉。
夜瀾姍把飯盒收拾起來，又把床頭櫃上沒吃完的罐頭，也拿到了窗臺上。
然後默默來到門口，把門關上。
她說：“媽。我好了，你繼續。”
王翠花淡定點頭走到了床邊。
吳月梅警惕的盯著她，被子底下的手緊緊抓著床單，生怕她對自己做點什麼。
現在即便是打她，她也反抗不了。
王翠花坐在一旁的破凳子上，垂眸沉默兩秒，再抬眸，眼底一片清明。
“媽~”她輕喚。
“你想幹什麼？”
到底是歲數大了，即便再憤怒那也中氣不足，說出的話有氣無力的像是馬上能厥過去一樣。
“我想跟你說一聲，明天你大兒子來，你就直接把他留下，往後咱們老死不相往來，就當你二兒子死了，這是你那最孝順的二兒子說的。”
“呸~我這還沒死呢，你們就不想管我，休想，我兒子才不會。”
吳月梅心裡慌的一批，但嘴上還是很硬氣的。
“反正是你兒子讓我給你帶的話，斷親……”
“你放屁，我二兒最孝順，才不會說那話。”吳月梅聲音顫抖道，她心虛的不敢直視對方。
王翠花盯著老太太，像是要把她那張臉盯個窟窿出來一般。
最後咧嘴一笑：“確實是你二兒子說的，他說，他在你面前證明了半輩子，你一直都還覺得是老大好，那他就替他死去的爹放棄了。”
老太太錯愕：“你少在那胡咧咧。”
“這就胡咧咧了。”
王翠花看老太太慌亂，害怕，她就開心，她笑的燦爛，看向老四：“出去等著去。”
“媽~”
“沒事，我跟你奶奶說點知心話。”
夜瀾姍見她媽勝券在握，只好出去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要是嫌棄醫藥費貴，我可以自己掏一部分，我那還有五十多塊錢。”
吳月梅企圖將話題轉移，有些秘密一旦說出來，是會死人的。
“你懷著老大進了夜家門，我死去的公公知道嗎？大隊裡知道嗎？”
王翠花湊近老太太，小聲的說道。
輕飄飄的語氣說著驚天大秘辛，讓她臉上那些輕微的歲月痕跡都舒展不少。
吳月梅那雙有些腫脹的眼睛，倏地瞪圓，不敢置信的盯著那張有些欠揍的臉。
王翠花嫁進夜家二十多年了，今天才知道原來是這樣的。
那這些年的所有不公平，好似都找到了原因，因為她家男人的爹不是這個死老婆子喜歡的人，故而無論她們二房怎麼做，她都不滿意。
“你，你，誰告訴你的？”
老太太震驚過後，語氣放柔了不少，這件事情要是暴露出去，那她的老大以後還怎麼直起腰板做人。
所以得先穩住，穩住這個小賤人，不然她再到處宣揚，那時就不好收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