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這將是古笛受容家蹉跎前的最後風光,古昕心裡好受許多。
接旨,侍女翹翹扶入馬車,古昕端著高雅姿態上馬車,彷彿她已是六宮之主。
嫁妝車馬隊待命,就等一聲吩咐出發。
李公公看古昕馬車後跟了一條冗長車隊,又看到旁邊古笛花轎後孤零零的兩輛板車,皺眉叫停。
“古郎中,你家庶女嫁妝看不到盡頭,她加上私人物品就幾箱嫁妝?”
李公公口中的‘她’是指古笛。
古父支支吾吾,因心虛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子,江氏緊張的替他擦汗。
欺君可是死罪啊!
李公公當然知曉古郎中家有三女,庶長女下嫁富商,古家就剩嫡長女和庶次女。
目光在古昕和古笛臉上徘徊。
古笛看起來乖巧、順從、溫婉嫻靜、完全是被家裡長輩拿捏住的柔弱表情,不似嫡女該有的樣子。
而古昕方才堂而皇之走進馬車,眼尾都不帶看人一眼。
見李公公懷疑眯眼,古父從江氏腕間扯下一隻鑲紅瑪瑙的金臂釧,臉上堆起笑,偷偷塞到李公公手心裡。
“大人,一點小心意,一定是有誤會,有誤會。”
李公公收下禮,依舊端起公事公辦架子。
“……古郎中,這事情不妥,你家嫡女怎可能就幾個箱子,莫不是府裡下人疏忽搞錯,把兩位小姐的嫁妝搞反了?”
“對對對,是府裡下人疏忽,大人英明!”
古父臉上堆起討好的笑,招呼兩邊嫁妝車輛物品換過來。
江氏用淬毒的眼神剜古笛一眼,見馬車拉開窗簾,古昕雙眸帶不悅,江氏使了個眼神示意古昕別衝動。
古昕氣急敗壞拉回窗簾,自命清高地坐在車裡,不讓人察覺她失態。
嫁妝沒了事小,欺君之罪古家擔不起。
等她贏得帝王寵愛登後位,要什麼沒有,這些普通的珍寶在宮裡就是垃圾!
看古昕吃癟躲馬車裡,江氏氣得七竅生煙還要堆起假笑,古笛心底別提有多暢快了。
一切如古笛所預料。
古昕又爭又搶,最終東西都落她口袋裡!
這幾日,古昕堂而皇之攬收好東西,嫡母愛女心切縱容,給古笛留幾箱破爛,這兩人都沒想過會引起旁人懷疑。
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如此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古笛特別好奇,以古昕的智商,如何能在宮裡廝殺爭搶。
李公公是宮裡的老人,閱人無數,一眼就能看穿古昕這種端起清高架子,被家裡寵壞而不自知的‘嫡女’。
嫁妝有問題,古郎中讓人調整兩人嫁妝,他收了禮可以隻眼睜隻眼閉。
但古昕不把他放在眼裡這筆賬……
李公公意味不明道:“古郎中,你家秀女嫡庶尊卑不分,若傳到聖上耳裡,恐落人口舌。”
古父從江氏手裡又拔下一隻鑲寶石金臂釧,笑著塞到李公公手裡。
“大人,你看這事……”
李公公笑納禮物,吩咐道:“來人,拿戒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