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長老輕輕“唔”了一聲，嘆道：“妖靈大法……此功法並不適合你，你當真要練？”
雲沐顏心頭被敲了一下，納悶問道：“師傅為何如此說？我怎麼不適合練妖靈大法？”
若生長老慈眉善目，面上保持微笑，可說出的話帶著嘆息和怨責，“丫頭，為師收你為徒，是不想你再走回頭路啊！”
“回頭路。”……
“曾經的你，真好。”……
“你如今不動情不懂情的模樣，真的極好。”……
這句話悠然如遠方的鐘鳴，雲沐顏腦中一頓，突然想起魔魂，魔魂便是她曾經被封印的力量；
她還想起在抄經堂聽到的女聲，稱是自己丟棄的情，女子聲音很冷漠，也很絕望；
雲沐顏此次前來，本就存著許多疑慮，如今聽到若生長老這句話，她便愣了，許久也沒回過神來。
她的腦中閃現出許多雜『亂』的畫面，皆是她從未見過經歷過的。
畫面中，有萬靈之淵的走獸和恐象，有比幽境魔怪還要凶煞的龐然大物，還有各路千變萬化的神通，以及無數張飛速閃過的面孔，大多她都不認識，卻有著莫名的熟悉感。
讓她最驚愣的，是一張快速閃過的面孔。
那是赫連子寒的臉，冷酷漠然，雖然只是一閃而逝，那張臉的神情，卻震撼了雲沐顏。
他怎會用如此冷漠的眼神看她？那眼神，如同在看向一個莫大的仇人。
即便最初她與赫連子寒在地洞相遇時，初見他那高傲如謫仙的模樣，赫連子寒也沒有如此冷漠。
“師父……我曾經是怎樣的一個人？是惡是善？”過了許久，雲沐顏才出聲問。
接著，她自言自語般，“一定是個邪惡至極的人吧，因為我體內有妖邪力量，所以曾經的那個我成為眾矢之的，引起眾怒，然後就被正義殺死了。若不然，我的殘魂一暴『露』，怎麼這麼多妖魔鬼怪來抓我。”
“不必胡思『亂』想。”
若生長老笑呵呵，“為師只不想你回到過去，你又何必糾結過往？往事清零，無需追憶。從今往後，你若澄澈，世界便乾淨，你若簡單，世界便難以複雜；只要隨心所去，做自己認為值得的事便可，至於是惡是善，是對是錯，那是別人的事。”
雲沐顏默默思考了一陣，不再糾結剛才腦中閃過的那些畫面，可依然面『色』複雜，“師父，若我堅持練妖靈大法，您還會做我的師父嗎？”
若生長老微笑，“傻徒兒，我若生之徒，從無半途而棄的，你這丫頭，是不想認我為師了？”
“不不……我怎麼可能會捨棄師父？”
雲沐顏解釋道：“師父是至高無上的佛神，我只是個被視為妖邪的殘魂，佛與邪本不兩立，師父能收我為徒，那是我八生有幸。我只怕違背師父意願，堅持練習妖靈大法，師父就不要我了。”
若生長老再次輕嘆一聲，“果然，命數是把不折不撓的彎刀，最終都能斬斷一切變數，輪迴如夢，夢醒後依然如初。星鸞，你若堅持你的命運，也不是不可，只不過再趟一遍多桀的大河罷了。”
雲沐顏皺眉，“師父，我不信命，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
“年輕氣盛，呵呵。”
若生長老笑笑，伸出一隻手指，點了點雲沐顏的頭頂，一束明亮的光芒在雲沐顏頭頂綻開，形成一圈金『色』的光環，她的臉，瞬間變得明媚動人。
“星鸞，你可聽過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