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菲雅,我們還是走吧,這種東西還是不聽的好。”沐沐看她聽得認真,趕緊又戳了戳她。
“沒關係,外面的人不知道老師講了什麼,裡面一起聽的人也算是共犯,不會有人回去亂說的。”菲雅笑著安慰道,“你要是不想聽可以先回去。”
“那邊的兩個同學,”老師推了推眼鏡,點了她們兩個竊竊私語的人,“能否請詳細說一下馬西里的解釋是什麼?”
沐沐低下頭趴在桌子上朝菲雅吐了吐舌頭:“死定了他剛說完不讓說話就被看見了。”
菲雅從容的站起來,答道:“二百年前,馬西里和莫爾斯德的兩位學者將兩組相同的老鼠放在了馬西里科爾西斯山脈的兩側,中間以溪流相隔,確保兩組老鼠不會相遇,任由他們生長繁殖。他們每隔十年去記錄一次,並將手札留給後人。一百年後,兩位的後人完成實驗,兩組老鼠不再相同,把他們放在一起,甚至很難想像他們曾經有同樣的祖先。他們把這種改變稱之為‘進化’。五國之前皆以山川河流大漠相隔,互不知彼此,直至某年有人越過山脈,才知道大陸並不只有自己知道的那麼大。後來,大地震動,山川相移,海水枯竭,加上先輩們的不斷努力,才讓大陸版圖完整的現於世人眼前。因此,馬西里的結論是,艾桑格爾與其他國家,就像那兩組老鼠,是自身進化的方向不同,並非神蹟。”
“看起來這位同學對此相當瞭解啊,你是莫爾斯德人?”老師較為意外的推了推眼鏡,滿意的拍拍手。
“不,我是艾桑格爾人。”
下面不少人小聲地交頭接耳,沐沐皺著眉輕輕拉了拉她。
老師敲了敲黑板,等聲音停止:“據我所知,這些東西在艾桑格爾算是禁忌類的東西吧,你居然知道?”
“是的,曾機緣巧合讀過這方面的書。”菲雅淡淡的答道。
“我的提問是否會給你帶來困擾?”
“這裡是馬西里並非艾桑格爾。”
“那麼,這位同學,你自己的觀點是什麼?”老師再次發問,“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回答,我只是單純的好奇你們艾桑格爾的人是怎麼看待這種解釋的。”
“我未曾見過那兩組老鼠,也未曾見過神。我想研究的既非神學也非科學,無論哪種說法,信與不信,改變不了任何東西。我所知道的,就是艾桑格爾存在能力者這一點。”
老師透過厚厚的眼鏡片,審視著這個學生。半晌,他問道:“同學,你的名字是?”
“菲雅?黛?萊安。”
“喂,菲雅,你怎麼能那麼說呢,萬一被其他人傳出去你就麻煩了。”下課後,沐沐抱著書菲雅旁邊小聲說。
“我只是就事論事討論一下兩國不同的歷史,有些東西只是說出去給民眾聽的,對於不同的觀點我們不應該一味的持否定態度。”
“這不是否定不否定,這是蔑視神明。”
“就算這個世上有神明,他的眼睛也看不見人間。”菲雅笑了笑,看著前方,“不然世上為什麼還有那麼多戰爭,還有那麼多流離失所的人?”
沐沐被她這個說法說的一怔,不知道怎麼接話。
“不過我相信也沒人會故意和我過不去,畢竟我就是個不起眼的連貴族也算不上的小姐,不是嗎?”
“你啊。”她們走回寢室,開啟房門,一張紙飄在地上,看起來是一開始夾在門縫裡。
沐沐撿起來,逐字讀道:“我聽聞你申請了勤工儉學,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幫我整理書籍。時間在每天你下課之後,地點是諾雷學院圖書館。傑夫?休伯特。誒這不是剛才那個老師嗎,他速度夠快的啊,你申請了勤工儉學?”
“是啊,我看他們並沒有限制必須本國人才能申請,就順手申請了。這種類似白給的錢不拿白不拿。”她拿過那張紙片,標準的花體字,還很考究的蓋了印章。
“你家裡不給你生活費嗎?”沐沐驚到。
“給了,我沒要。”不熟的人給她的恩惠對她而言反而是一筆人情債,能不欠就不欠。
沐沐露出抱歉的神色,難怪她每天都穿校服,沒見她穿過自己的衣服。是有什麼隱情吧,不過從她的表現來看實在看不出來。
“想什麼呢,我沒那麼慘。”菲雅拿書輕輕的敲了一下她的頭,“我現在過的也不錯啊,就當打發一下閒暇時間了。”
“可你和這個老師走的這麼近真的好嗎,前一陣子巴塞爾剛出了事,聽說和馬西里脫不開關係。現在兩國只是看著太平,這又是偏向政治的敏感話題。”
“他一沒蓄意挑起戰爭,二沒發表什麼不當言論,只是客觀的講了一些歷史。你太緊張了。”菲雅笑著說,“能去圖書館工作,沒準還能學點別的,一舉兩得。”
“那你多加留心。”沐沐有些擔憂的說。
“放心吧。”她放下書本,理了理頭髮,準備出去。
“誒你現在就要去?這不是剛給你寫的,一會就要吃飯了。”
“早去早拿工錢嘛。”她揮了揮手,“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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