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貓笙路澈
這邊，樓半仙把路舟拉到一個沒人的拐角處，然後突然抓起路舟的手腕，對著那個玉鐲點了三下。
路舟見狀，趕緊阻止。
“師父，你”
路舟還沒有說完，就看到路澈從她的手腕處落下，然後變成了原來黑不溜秋又髒兮兮的樣子。
路澈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樓半仙把路舟擋在後面，目光警惕地盯著跪在地上的男孩。
“貓笙？剛才在餐館裡我就發現了你的氣息，沒想到真的是你。聽說你已經死在血月幻境裡，現在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賴在我徒弟的身上。”
地上的路澈顫抖著身體，弱弱地抬頭看著路舟。然而樓半仙卻用蒲扇擋住路澈的路線，道：
“裝可憐沒用，你雖然可以擋煞，但是一隻貓笙一生只能擋九次煞。一旦擋完九次，不僅不能再擋煞，反而會引來禍患。你既然被丟進血月幻境，想必你已經不能再擋煞了。”
樓半仙的話彷彿像千斤頂一樣壓著路澈的背，頓時把他壓得抬不起頭，喘不過氣。
樓半仙看著這樣的路澈，嘆道：
“傳說一隻貓笙修煉成人需要一百八十年，你能修煉成人說明很有天資。你既然已成為人，又為什麼要被人利用和傷害呢，而又為什麼要害舟舟呢。我作為她的師父，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對她不利的人靠近她的。所以，就當我沒見過你，趕緊走吧。”
路澈的單薄的脊背彎得就像弓箭一樣，亂蓬蓬的頭已經快要碰到地面。
許久，路澈的聲音響起來。
“對不起！”
這三個字就像用盡了路澈的全部力氣，說完路澈整個人彷彿失去了生命力，比在路舟第一次在血月幻境遇到的時候還要頹喪。
路澈從地上慢慢地爬起來，原本是少年，此刻卻像一個佝僂的老者。蓬亂的頭髮遮住了眼簾，向前走時步履蹣跚。
他的前途，沒有前途。
路舟盯著快要遠去的路澈，莫名悲傷，哽咽，她現在只想把這個少年留在身邊。路舟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繞過樓半仙后，路舟跑過去拉住路澈的手腕。
路澈被拉住後，身子愣了一下，但是沒敢回頭，他怕這只是幻覺而已。
路舟忍住喉嚨處的酸澀，開口道：
“小澈，你已經是我的家人了，你現在要去哪兒？”
路舟的聲音就像踏著星辰而來的陽光，讓路澈的整個世界突然變得明亮起來。路澈轉身看著眼眶泛紅的路舟，胸口也酸脹難忍，為了不表露自己的情緒，路澈只能閉口不答。
樓半仙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舟舟，你不要犯傻。他現在只會給你帶來禍患。”
在樓半仙說完這句話後，路澈的身子抖了一下。路澈想要掙脫開路舟的手，卻發現路舟攥得很緊。
無奈，路澈只能道：
“他說得對，我不僅不會給你帶來好處，還會害了你。讓我走吧，姐姐。”
路澈沒有想到自己可以很平靜地把這些話說出來，或許，他也沒那麼喜歡路舟。
聽到路澈的這些話，路舟的心就像被針紮了一樣。沒有一個孤兒不想被收留，沒有一個人不想被愛。她給過路澈希望，又怎麼能讓路澈的希望破滅掉。
路舟把遮住路澈眼睛的頭髮捋開，而後看著路澈的眼睛。
“小澈，你好好聽著，我把你帶回家不是為了讓你給我擋煞，我就是想要帶你回家。”
路舟原本就不知道路澈是貓笙，她帶路澈回家的本意就是給路澈一個家而已。而路澈聽到路舟這樣說，便再也忍不住眼淚，直接跪在路舟的面前，自責地哭著道：
“我騙了你，我本來已經沒有擋煞的能力，卻還要跟你回家，我太貪婪和自私了，我該死！”
路舟沒有任何猶豫地蹲下，把路澈抱進懷裡。
“傻孩子，人人都有犯錯的時候。只要你不想走，你就可以永遠待在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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