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去吧,我回去陪你外公。”傅明豔說完,就起身回去隔壁病房了。
我迷茫地看了看高天駿,他輕輕拍拍我,低啞道,“走吧。”
跟他手牽手,低著頭出了門,往走廊另一邊走。
我不經意抬眼,卻冷不丁的瞄見有好幾個醫生和護士從剛到達的梯廂裡急步走出,他們快速地走進了十二號病房,而秦光明和一位老人家以及兩個看似看護的女人從裡面出來,很不安地在緊閉的病房門前走回張望。
高天駿跟我對望一眼,只見他臉色陡變,向緊隨在身後的鄭維一招手,我們三個快快走到門前。
“光明,怎麼回事?”高天駿急聲問。
“醫生在裡面急救呢,我媽她——”秦光明沉啞的嗓音裡滿含了苦澀,以至於話到一半就哽住。
“沒事的,伯母會沒事的。”高天駿一疊連聲的安慰他,然後對那位老人家說,“外婆,別擔心哈,要不去您跟光明去那邊坐坐?”
秦光明的外婆用衣袖抹著滿是皺紋的溼漉漉的眼角,顫聲說,“謝謝駿少了,我沒事,就在這裡等吧。”
一時間,大家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
還是秦光明先冷靜下來,轉過身來看看我和高天駿,“駿少,讓您太太在這裡站著也不好,不如先送她回去或者找個地方坐著會比較好。”
一句話提醒了高天駿,他連連點頭,抬手拍了拍秦光明的肩膀,牽起我的手說,“你說的對。”
“秦大哥……”我輕喚秦光明,卻沒能說出別的安慰話來,秦光明瞭然地對我點頭。
我由高天駿牽著重新回到那間空病房裡,他進門後摸了摸我腦後的髮絲,摟我入懷裡,“你在這裡坐一下。”
我貼在他胸肩上,點了點頭,“你放心去吧,”
他俯下頭,薄唇輕擦著我的耳廓,“我讓曼君和莊臣上來陪你。”
說完,高天駿放開我,英挺的身軀從門縫裡閃出去闔上門,我便走到一張凳子那裡坐下,發呆。
過了一會兒,門敲響了兩下,我輕喊,“進來。”
是林曼君和莊臣擰門進來,他們倆搬來凳子陪我坐著。
“急救多久了?”完全不知道情況的莊臣問道。
“剛剛不久。”我照實相告。
“哦。”莊臣應了一個字,不再吱聲。
“唉,剛才遠遠的看了光明哥和阿維一眼,感覺他們都很難過的樣子。”林曼君咬著唇說。
“當然啦,急救的那個人是他們的媽媽和姨媽。”我悶聲說。
就在這時候,林曼君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看看來電,接起,“喂?”
病房裡很安靜,所以我隱約聽到一把粗礫似的男性嗓門從林曼君的手機裡透出來,而驟然間,林曼君的臉色變得蒼白。
“……別!別傷害她!萬事好商量……你等等!”林曼君握著手機的手兒在顫抖著,斷斷續續地喘著氣喝過去。
是追債人的電話!肯定是!我瞪著她,莊臣更搶先一步追問,“曼君!什麼事?!”
林曼君險些拿不穩手機,淚水直在眼眶裡打轉,“媽媽她……她被追債的人抓起來了!那些人要我們拿錢去贖她!”
莊臣像是被雷炸了一樣,霍地站起身,神情近乎錯亂的驚叫,“媽媽?那個女人還活著?她還欠了債跑回來找我們?”
“哥!”林曼君淚流滿面的也站起身,扯住莊臣的手臂說,“怎麼說她都是我們的親媽,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現在,現在怎麼辦?那些人打電話來威脅說,如果不立刻匯錢過去,他們要先剁了她的手,然後一天給我們寄一樣她的殘肢啊!”
莊臣雙眼睜得猩紅,臉兒繃得黑沉沉的,下意識地甩開林曼君的手,“我沒有她這樣的媽!當年她那麼絕情丟下我們不管,現在欠了債就跑回來要我們替她還,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可是,可是她被人剁了手寄過來,還一天寄一樣殘肢過來!你真忍心看著不管嗎?你做得到我做不到!”林曼君含淚拼命震撼他的手臂,聲音淒厲地說道。
我聽著看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但這關乎他們林家的家事,我真不好插嘴說什麼。
莊臣冷聲呵斥,“她為什麼欠了人家的錢?欠多少錢?那你又能不能替她還?”
林曼君淚眼閃爍,小小聲交代,“她在澳門賭錢欠了兩百四十五萬,之後四處躲避追債,前一段時間偷偷潛回來找我,直到這兩幾天追債的打電話來我才知道。”
“……兩百四十五萬!我和你上哪去籌這麼一大筆錢?!”莊臣憤然地低吼一聲,“真他媽的見鬼!生活才剛有點盼頭了她就冒出來添亂!”
說著,他就像一頭困獸似的來回踱步,咬牙切齒地說,“我開造型中心已經將幾年打拼得來的錢全部投進去了!不夠的部分是師傅好心給我先墊藉著的,而你呢,你那點錢也全部都投進水晶店裡了,現在去哪再挖錢來填她那個大坑?!”
“什麼大坑?”門口傳來鄭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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