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地撓撓頭,我只得轉而問陳姨,“那,我再扮成護士進去拿怎樣?護士通常是什麼時候去查房換藥的?”
陳姨皺眉思索了一下說道,“齊小姐,彆著急,我和您回去醫院見機行事,我再問問三號看護的阿姨就知道詳情了,一定可以拿回手機的。”
唯今之計,只好如此,三個人分開來走,陳姨先回去,我隔了一段距離隨後,打雜阿姨落最後。
我經過停車坪的時候特地繞去保姆車停放的地方,讓等在那裡的司機先回去,那師傅向來老實又盡心,聽了忙擺手說,“齊小姐,程先生和古先生吩咐我要保護好您的,再晚也沒關係,我要把您平平安安送回去。”
今晚的事不知道要鬧到多晚,而且我得把經過跟秦光明說清楚,師傅守在這裡多有不便,我還是好聲好氣的把他勸走了。
回到了媽媽的病房,買東西的特護阿姨也跟著回來了,媽媽又剛睡醒一覺,我坐在病床邊心不在焉的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她們聊著。
熬得實在坐立難安了,就時不時的走到門口往走廊兩邊瞄,三號病房外一直站著那幾個男人雷打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離我放手機錄音開始算,快兩個小時過去了。
叮咚!我舊手機響了下,提示有簡訊來了,我縮回房裡看看內容:9點他要去換藥,我進去替你拿回手機。
盯看時間,哦耶!快了!八點四十五分了!
我再次隱在門邊,果然看到人模狗樣的杜總走出三號病房的門口,他領著四個下屬去搭乘電梯,而戴總的兩個男職員也隨送他們一併離開。
等電梯門一關,我立馬站到門口處,斜眼看著陳姨也站到二號病房門口,我跟她互相交換一個眼波,只等戴總離開病房好讓我們尋機拿回手機了。
幾分鐘後,戴總坐著輪椅出門了,但他是由看護阿姨和矮個子男職員推護著出來的,還留下一個高個男職員在病房門口站守著沒跟去。
這下可把我給急壞了!心想,我要不要再讓打雜阿姨冒險去一趟病房,藉口說取另一件髒病號服,順道拿回手機呢?
下一瞬,情況戲劇性地發生了變化,高個男職員接到一通電話後大叫著跑到電梯口,讓已經被推進梯廂裡的戴總接聽!
我眼尾立刻掃到機靈的陳姨趁著沒人留意她的瞬間,閃進了三號病房裡!
我一下子屏住息,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上!視線既要盯著電梯口的動靜,又要留意另一邊的動靜!
幸好,陳姨一分鐘不到又馬上閃身出來!
耶!耶!!我興奮得攥緊了拳頭,心裡為機智又勇敢的陳姨喝彩!
轉身走到房中央,掏出手機飛快撥號給秦光明。
秦光明很快接起,“齊小姐,你在省醫是吧?我正趕去找你。”
“不,你到附近的麥當勞來,東西我拿到手了!”我一說完就掛線,給陳姨發去簡訊:麥當勞見。
去拿了包包跟媽媽跟特護阿姨交待一聲,我匆忙走了。
重回麥當勞門口站了不到兩分鐘,陳姨小碎步急走來,我轉身走去為她拉開玻璃門,她進門的剎那間將那珍貴無比的手機塞進我手裡。
找到安靜的角落坐下來之後我對她說,“陳姨,要不你今晚就離開省醫吧,我怕你有危險!”
陳姨微笑著伸手過來拍拍我,“沒事!我們都做得很好,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的,而且我無端失蹤了反倒會引起他們懷疑,先看看情況吧,一有不妥我馬上會走的,別忘了這醫院裡我有熟人在!”
“好吧,您自己小心哈,那位阿姨的酬金要多少?我現在打給她!”我反手握握她。
一種在同一戰壕裡作戰的情誼在我們之間默默流淌著,我忍不住想,等媽媽好了可以出院了,就搬離程子驍那個家讓陳姨去我們新家一起生活。
“她要的比較多,”陳姨不好意思的笑笑。
“沒事,人家冒了風險幫我的,多少我都願意給。”我篤定的回應。
“她要五萬,她家裡也困難,就怕工作丟了沒保障,唉,窮怕了都。”陳姨深深嘆了一口氣,把一張寫了帳號的紙條遞到我面前。
我回以一笑,當著她的面用舊手機匯款到那個帳號上,操作好了給她看成功的頁面,問道,“您的帳號呢?我也給您同樣的酬金吧。”
“不用不用!鄭先生每個月都給我可觀的薪水了!”陳姨連連擺手,還站起身來,“齊小姐,我先回去醫院看看情況,沒事我不會打給您的,有事才找哈。”
我站起身,尾隨她身後兩步之遙的距離一前一後走出門口,人來人往真不好再跟她多說什麼,望著她漸走漸遠的背影才記起我不曾跟她道過謝。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一個謝字就能打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