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式餐廳裡的佈局是分三層階梯式的。
早已預訂好位置,服務生引領我們到戶外凌空露臺上安坐。
我漫不經心地打量著綠色海藻琉璃裝飾,享受著一陣陣清洌的海風拂來,目光移到深湛的海面上。
“你心事很重哦。”蘇珊娜意有所指的小小聲對我說。
“是嗎?”我輕應,儘量斂去臉上所有的表情,集中精神去品味精緻的各類刺身和特色創意菜餚。
體驗極致奢華,我會記住這一切,然後遠離他。
這念頭閃過時,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蘇珊娜別看她平時大大咧咧的,實際上是個精明人,當兩個男人去露臺一角抽菸,我和她憑欄俯瞰海面的時候,她也沒有再追問艾米蘭的後續事。
果然裝聾扮啞,不管不問不屬於自身的人和事,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混過了這一晚,次日早晨起床,我恢復了晨跑,高天駿早泳。
吃早餐後,他租了輛電瓶車載我再次環島遊,兩天兩夜的假期眼看要結束了,一路上彼此都不多話。
然而我何時可以回程還沒落實,便試著問他,“我是坐下午的航班回去嗎?”
“明早六點。”他簡而短之的答。
我皺眉,說好的兩天兩夜,再多逗留一夜他是幾個意思?
“跟程子驍說好的明早報到,我的課程已經排滿了,”壓低壓輕了聲音去爭取,“今晚走不行嗎?”
“明早我們一起去機場,你回廣州,我去上海。”他淡聲說,語氣卻是不容抗拒的。
委曲求全,小心翼翼,討好順從,就算我沒做到十分完美,但是這趟旅行自問已經盡力了!他就不能稍稍放過我嗎?
深呼吸再深呼吸,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再放下姿態柔情似水一點,行了吧?
我咬著唇,“你比明星還招眼球,我不想剛出道就見光死,不如分開來走吧好嗎,我可以坐今晚夜機。”
挺拔的身軀僵住,高天駿凝神聽完我的話,薄唇淡淡抿著,將方向盤一拐,電瓶車緩慢剎停到路邊。
別看他一臉沉靜透不出任何情緒,可我分明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奏!
一隻大手橫過來,攫住我下巴拉過去,跟他一張俊臉近距離對視,他低低聲說,“你就那麼急著走?”
嗐!他總是這麼輕易就戳穿我的意圖!
肥起膽子,正視著他,我啞聲說,“我必須回去為復工做準備了,行程緊……”
他的唇抿得更緊,冷峻的臉繃的厲害,一抹冷笑躍上嘴角,“你行程緊!緊的過我嗎?”
我完全不知道他行程怎麼樣的,什麼都在他掌控之中,我不過是被他逼著過來,吃喝拉撒全聽他的,陪完了他就聽我一次不行嗎?
總是拿出金主的強勢來欺壓我!那麼緊緊捏著,恐怕我下巴都要留下青紫痕了!
我咬咬牙一個用力將自己從他手中拔了出來,“我知道你是金主,我只是個陪遊,但是駿少,可不可以放過我這次?”
“陪遊?”冰冷的聲音重複著我這兩個字,讓我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已經來不及補救了他已一下鬆開手,“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個陪遊身份!金主還沒走你就要先走?齊黛,是誰教你的規矩?是誰給你膽子?!”
一聲聲質問讓我一陣陣窒息!!
高天駿正過臉龐,盯凝著路面,“下車。”
誒?
他命令我下車?
俊朗的嘴角掀了掀,“下車!”他冷聲再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