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她這樣說,頓時湧起一股無力感。
一邊實在很討厭她們把我再跟範瑋韜拉在一塊兒講,一邊又擔心起範瑋韜的情況來。
“他回國那天晚上來看過我,可是我有事要去處理,沒跟他說幾句就分開了,之後一直沒聽到他的訊息,範伯母,我真的沒騙你。”我實話實說。
範伯母一臉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表情,攥緊包包的挽手正要上前來,“伯母!別聽騙你!她最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人前一套,背後又一套!”遠處廊道口處傳林麗瑩的厲聲喝罵,她快步朝我們走來。
我迎視林麗瑩不避不讓,深吸一口氣馬上駁斥,“對啊!見鬼當然要說鬼話!因為鬼是聽不懂人話的!”
“你!齊凱茵你個狐狸精!”林麗瑩眉頭皺成一疙瘩,臉色冰冷的厲害。
“好了,你們都聽我說!”面容清美的範伯母趕緊上來站在我們中間。
林麗瑩僵了僵,然後慢慢低下頭,表現出一副聽教聽話、柔弱忍耐的小媳婦模樣。
哈!真是的,從小到大我現在才發現她很會作啊!我盯了她一眼,撇開臉誰也不看。
“凱茵,瑋韜回南寧去沒兩天就突然連人帶行李不見了,我們原定要幫他和麗瑩舉辦的訂婚宴也被迫取消了,這不,實在找不著他我才來問問你的,”範伯母語氣溫和的說著,“如果你有他的訊息,務必要通知我,你跟他說萬事有商量,老躲著家裡人也不是辦法。”
我看見範伯母眼中淚光浮現,心裡再也硬不起來,便伸手過去拉住她的手,“好,如果他跟我聯絡,我會轉達您的話。”
“哼!”林麗瑩在一旁冷哼。
我冷冷的目光掃了過去,她扭臉就往外走去。
走了更好!她杵在這裡我倒不好問範伯母話了!我皺皺眉收回目光,卻聽到範伯母低聲輕咳了一下,“凱茵你不要怪麗瑩,她心地不壞被家裡縱寵慣了而已,你倆從小玩到大應該知道彼此的脾氣,等她和瑋韜結婚了大家的心結自然會解開的……”
我張了張嘴想說“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做不成朋友了”但是想想,又覺得解釋也沒有用,就搖了搖頭說,“範伯母,瑋韜哥不是故意要傷您的心,他可能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才會不吭聲走開一下,想通了他自然就回家的。”
範伯母默默聽著,慈愛的目光一直凝視著我,她從包裡拿出一張卡,“謝謝你,謝謝你還能跟我說這樣的話,你家落難的時候我很抱歉沒有幫你們,你媽現在這樣子我也完全沒幫上忙,唉!這裡是一點小心意,你收下吧!”說完塞給我卡,她轉身就走。
我立即追了上去,將卡重新塞還給她,“範伯母!您聽我說!這些我不能要!真的,不會要!”
“怎麼?凱茵你!”範伯母清美的臉強笑著。
“我現在有工作了我媽的住院費我能對付,而且我不願意再被人看不起,範伯母您應該知道我的脾氣,並不是嫌棄您或者瑋韜哥,而是有些人的嘴臉教我看著噁心!”我勾起半邊嘴角,淺笑如冰。
範伯母語塞,好久才曉得說一句,“也許我家瑋韜是對的,我們以為自己是大人了總覺得自己不會看走眼,原來真不是這麼回事。”
我笑容回覆淡淡的,上去握住她的手,“您的心意我領了,我一向都知道您不容易,所以一直沒去找您和瑋韜哥求幫忙,因為我認為你們母子倆是心地最善良的人。”
我的話馬上又惹得範伯母兩眼淚汪汪,好勸歹勸我總算把她勸走了,我自己召了滴滴車,在長椅上等了好一會兒才出去坐車回新家。
一路上我腦子裡揮之不去滿是范家母子的事情。
範伯母只是範伯伯的繼室,她本來是范家大兒子的保姆,後來那個大老婆生病去世了,範伯伯看著七歲的兒子沒母親也不是個事,便把她娶進門,第二年她就生了小兒子範瑋韜。
出身平民家庭,加上性格又和善,範伯母在范家爭不到什麼地位,範伯伯又偏心大兒子,對於一門心思勤讀書的小兒子瑋韜又不太用心栽培,於是家族生意漸漸大半部分移到大兒子的身上去。
范家大兒子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勸範伯伯把生意搬到廣州這邊發展,南寧那裡事業已經半放棄的狀態,而範瑋韜又在一年前就負氣去出國遊學……
唉,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此後各自各修行吧,我心裡長嘆一口氣。
滴滴車駛近新家的路口,眼角餘光看到路邊停了一輛白色中型商務車,不禁坐直身子暗暗的戒備著。
車子停下我給了錢下車,瞄商務車兩眼,沒看出什麼異樣,駕駛座並沒有人坐在那裡。
我拎著包快步走進私家路,神經繃得緊緊的老覺得有人在看著我。
來到門前按鈴,芳姨開了門讓我進去,我才鬆口氣往裡走,卻看到客廳裡忽然燈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