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還沒來,付錦惠就帶著幾個老人找上門來了。
沒有動雲寶兒倒的茶水,雲武炳的叔公雲青舵就開口:“武訓,給個準話吧,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武炳。”
雲武訓喝了口茶,才慢里斯條的說:“舵叔,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還想請武訓放過我娘呢。”
“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有能耐,縣公安局都請來了,行了吧?”雲青舵怒道。
雲武訓搖搖頭,說:“您高抬我了,縣公安局我可請不動。”
雲錦惠擺擺手,制止雲青舵繼續爭吵。他看明白了,這事還得看雲寶兒怎麼說。昨天十幾個族親縮手無策,她一回來派出所的立場就變了,那個開車的小胡還在陳警官面前上躥下跳的。這個姑娘,背後有人呀!
雲錦惠喝光杯中的茶水,雲寶兒給他續水時,問:“寶兒,市公安局有認識的人嗎?”
雲寶兒恭敬的回答說:“惠爺爺,寶兒不敢瞞您。昨天中午,接到家裡的電話後,我請一個同學幫忙,她的舅舅是副局長。”
“寶兒,給惠爺爺一個面子,讓你同學跟她舅舅說,這事我們族內已經協調好了。”雲錦惠微笑著說。
雲寶兒銀牙暗咬,等順過氣來才說:“惠爺爺,不是寶兒不聽話,而是這件事已經不受寶兒控制。那麼大的領導,說的話能輕易收回去嗎?寶兒和同學在他眼裡還是小孩,沒那麼大的面子。”
雲錦惠的臉黑下來了,說:“寶兒啊,試試吧!同宗同族的,把人整進監獄,你的名聲也不好,是不是?”
雲寶兒怒了。敬你輩分高年紀大,你還倚老賣老賣上癮了,冷笑道:“惠爺爺,怎麼變成寶兒整人了?我就不明白,我爸爸找村委會承包的荒山,借錢貸款造林,他雲武炳不吭不聲的就開鉤機毀我家樹林建房子,怎麼都成我家的錯了?這天下還有講理的地方嗎?”
雲青舵介面道:“武炳問過武興了,我也在場,武興是同意的。”
雲寶兒氣結,對這種無賴招數又無計可施,捶三下自己的胸口,仰頭對天立誓:“我雲寶兒對天起誓:如果我爸爸雲武興答應過雲武炳在我家林地裡建房子,我雲寶兒天打雷劈,死後墜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雲寶兒發完誓,就冷冷的盯著雲青舵,雲青舵眼神飄忽,道:“看我幹什麼,我又沒叫你發誓。”
雲寶兒冷笑道:“舵爺爺,我爸爸生前沒得罪你吧?人都死了你還這樣汙衊他。”
雲錦惠猛拍一下桌子,斥道:“有跟長輩這樣說話的嗎?”
雲寶兒深吸兩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說:“惠爺爺,請您別生氣,請您站在我的角度想一下。您可以去打聽一下,那片樹林,現在賣也值二、三十萬了吧?那片樹林,是敬宇和敬棟安身立命的本錢,我這個做姐姐的,要不要幫他們看顧好?炳叔欺負我爸爸媽媽死的早,請您為我們姐弟說句公道話吧?”
雲錦惠沉著臉說:“現在是武訓夫妻倆,一個躺在醫院,一個進了看守所,我們雲家不能看著昨天還好好的一家子,今天就毀了。”
雲寶兒忍不住了,哀嘆道:“我爸爸媽媽死了,我姐弟仨就該滾出雲家堡是嗎?”
付錦惠也是強忍著怒火,“寶兒,惠爺爺知道你心裡有怨氣,可是當初你反對敬宇過繼,不是也沒人再說什麼嗎?昨天武炳不是也表態要擺酒認錯嗎?事情到了這一步,房子肯定是建不成了。挖掉的樹苗,讓他再栽上就行了。牙齒和舌頭都會打架,同宗同族的,還能為這點事結下血仇?
寶兒呀,惠爺爺看著你從那麼一個小肉團,長成現在這樣的一個的大姑娘,你也從小和惠爺爺親近。可是今天這事你做錯咯,為了幾棵樹苗,就把族人整成這樣子,會讓族親寒心的!
你過幾年就嫁人,可是這裡是敬宇和敬棟的根,為了他們倆,也該給族親留點情份吧?
話是難聽,可惠爺是為了你好。說到底,鄉里親朋之間相處和你在社會上打拼是不一樣的。
聽惠爺爺一句勸,給你同學打個電話,這事由我們族親內部調解。”
真的很無語!
顛倒黑白、仗勢欺人,還“為了你好”。
雲寶兒想起老爸在姥姥家的境遇,不管是姥姥和舅舅,還是舅媽姨媽,都把他當沒出息的泥腿子看待,寶兒都上小學了,還把他當小孩訓。有一次到舅舅家吃飯,回到家他就抱怨道:“為了你好!為了你好!我是三十幾歲的大男人!每次他們家有事,我這個做姑爺的比族親還勤快,就是換不來他們的笑臉。
譏諷、羞辱,都是為了我好!”
“哎呀!多少年了,你還不知道他們的德行呀?行了,日子是我們自己過的,管他們怎麼說。你不想看他們臉色,以後他們叫吃飯,我和寶兒去就行了。”雲寶兒媽媽勸道。
“我沒去,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還不架起機關槍對準你狂轟。”雲武興悻悻地說。
媽媽捶了他一下,笑道:“那不就得了,為我們娘倆擋槍子,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去洗澡,一身酒味!”
沒多久,廠裡經營情況惡化,開始裁員轉產,領導找媽媽談話,“你有文憑,還這麼年輕,留在公司沒有前途,抓緊時間託人想想辦法調出去。我們是多年的同事,這是我掏心窩的話,都是為了你好。”
媽媽回家後說:“當領導的就是臉皮厚!想把我的崗位拿給他親戚,還為了我好,虧他說的出口。”
雲寶兒把思緒收回來,明白爭論下去沒有意義,反而會落下一個不尊重長輩的惡名,苦笑一下,說:“惠爺爺,我可以給我同學打這個電話,可是炳叔那邊,總要來個人,談談要怎麼了結吧?”
“武炳不是被公安帶走了嘛!我在這說句話,只要你打這個電話,不能叫你吃虧。”雲錦惠道。
雲武和擔心雲寶兒一口答應下來,“惠爺爺,還是把話先說清楚好。您老既然出來主持公道,炳嫂傷的怎麼樣?要多少醫藥費?樹都栽下去七、八年了,每年劈草、施肥要投入吧?寶兒在上學,還要養兩個弟弟,不能讓她吃這個啞巴虧。”
如果這時候不是付玉璽打來電話,雲寶兒就會找個人演雙簧,把雲錦惠糊弄過去,事情也許不會急劇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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