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尋短見,在鄉村裡是驚天動地的大事,鄉親們聞訊都急忙往雲武訓家趕。
雲武潼的父親剛走出院門沒幾步,聽到動靜連忙跑回來,確認農藥沒喝到嘴裡才放下心來,怒火沖天的給雲寶兒打電話:“你這個不孝女!怎麼敢如此忤逆你奶奶!老人家要喝農藥,我們攔不住……。”
雲寶兒眼淚還沒幹呢,一聽奶奶要喝農藥頓時就懵了,忤逆不孝的帽子這就結結實實的扣在自己頭上了?
奶奶中年守寡後獨自撐起整個家庭,三個兒子結婚後從未和兒媳婦門紅過臉,在雲寶兒心裡一直是個豁達而又堅強的長輩。
今天這是怎麼啦?
雲寶兒心裡充滿了委屈,她不相信奶奶真會有輕生的想法。無非是幾句不中聽的實話,奶奶就用這種極端的手段讓她在老家永遠抬不起頭。
憤怒讓雲寶兒手腳顫抖,根本沒過腦子就回罵:“想逼我賣弟弟!告訴你們!除非我死!否則你們不可能得逞!由你們怎麼鬧,我不怕!我爸媽還沒火化,你們就要謀奪他的骨血!你們就是一群畜生!
我一個在上學的姑娘家,為了照顧兩個弟弟,每天起早貪黑的,還不是為了你們雲家後續有人,還說我忤逆不孝!我沒有你們這樣的親人!由你們怎麼說,我不在乎!反正雲家祠堂又放不下姑婆的香火!”
雲寶兒乾脆關了電話,到廚房冰箱拿一瓶冰水,一口接一口猛灌,迫使自己儘快冷靜下來。
她知道暫時不會出大事,但是這事不僅不能置之不理,還要儘快應對,否則會後患無窮。
如果爸爸還在,必然是要馬上趕回去。奶奶有什麼要求,儘量滿足。有什麼誤會,解釋清楚就過去了。
雲寶兒在族親眼裡還是個小孩,說話肯定沒人聽,也找不到能為她說話的人。趕回去也只有答應取錢借給堂哥來表示自己知錯,而剛才情緒失控哭罵的那些話,肯定會引發族親們討論將敬棟和勁宇過繼給雲武潼的事。
思來想去,實在沒有好的對策,只能給舅舅打電話試試。按老家的風俗習慣,父母都去世的孩子要過繼給別人,做舅舅的也有話語權。
“寶兒呀,我在上海呢。”
舅舅的語氣裡飽含不耐和冷漠,雲寶兒的情緒一下就崩了,眼淚又迸了出來,哽咽著說:“舅舅…我惹事了。”
“別急!寶兒!別急,慢慢說。舅舅幫你,沒事的,有舅舅在呢!慢慢說。”聽到雲寶兒的哭聲,舅舅急了。
雲寶兒哽咽著敘述了事情的經過。當然,按她的想法,這一切都是因為族親想迫使她賣弟弟導致的。
舅舅嘆息著說:“唉!寶兒呀!舅舅要怎麼說你呢?看著挺機靈的人,怎麼嘴這麼笨呢?不想借錢給他,找藉口都不會?你這樣說話,天都會被你捅出大窟窿。
以後再有人找你借錢,你就說全存在舅舅這了。舅舅做生意缺資金時,外面三分利的都借,你只要了二分月息,記住了嗎?”
雲寶兒連連點頭,自己是太實誠了,拒絕的太生硬。但現在不是懊惱的時候,吸了一口氣,說:“噢!好的。…舅舅,現在我要怎麼辦呀?”
舅舅沉呤一陣,說:“你認識雲家比較有聲望的、說話頂用的人嗎?”
“知道一個,八十多歲了,叫雲錦惠,他小兒子是我們縣司法局副局長。”雲寶兒說。
“有他的電話嗎?”
“有!我這就發給你。”
“嗯,我先給他打個電話,溝通一下。你不要怕,他們不敢拿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樣,不想聽他們的電話,也可以關機,隔段時間檢視一下未接來電和資訊,不是太要緊的都不要理他。”舅舅叮囑道。
雲錦惠在農村集體經濟時期是個生產隊長,在村裡算是比較有能力有聲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