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就連長書母親的哭聲都微微頓住了。
她自然是知道蘇九蔻和慕十七的計劃的。
將自己的女兒換出來,然後換一個替身上去。
長書母親雖然知道這樣做的風險很大,但為了自己的女兒,她不得不自私起來。
抱著做戲要做全套的想法,長書母親今日來觀刑了。
畢竟身為一個母親,自己的親生女兒被砍頭,自己卻不到場,是十分說不過去的。
長書母親本來還在害怕會有人認出臺上的人並不是真的長書,可待她看到那人之後,她卻又開始懷疑,什麼所謂的長書替身,只不過是她做的一場夢。
直到大刀落下那一刻,哪怕心中明白臺上的人並不是自己的女兒,長書母親心中還是痛得撕心裂肺。
因為臺上的人除了神情呆滯一些,其他地方都和自己的女兒太像了!
可現在竟然有人說,被砍頭的“長書”有問題!
長書母親心中又是慌亂,又是氣憤,她來不及擦自己臉上的淚痕,就順著聲音想要揪出先前多嘴多舌的那個人。
可週圍來觀刑的百姓們那麼多,熙熙攘攘全是人聲,這樣找一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長書母親紅著眼,目眥欲裂的掃視了一圈之後,這才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她的哭聲遮住了先前那人喊叫的聲音,除了一開始的那一絲慌亂之後,再也沒能掀起一絲波瀾。
來觀刑的人之中有認識長書母親的,見到她哭得那麼傷心,完全不像作假的模樣,縱然心中對先前不知誰喊的那一句抱有好奇,但也不好說什麼。
監斬官右眼皮又狠狠的跳了幾下,他望向頭顱和身體分離的“長書”,心中雖然也覺得那人怪異,但他臨行之前卻接到了上頭來的通知,說是無論遇到什麼,都要穩住場子,有些事情不可深究。
他為官多年,一直牢記著不該自己管的就少管這句話,並時刻提醒自己這麼做。
所以,在質疑聲重新上來之前,他飛快的吩咐下去,將那些屍體收拾起來,該詩示眾的示眾,該讓家人領回去了,就讓家人領回去。
沒人領的送到城外義莊,過幾天運出去丟到亂葬崗。
一番命令下來,底下的百姓們再也不敢說什麼,倒是有輕微的幾聲質疑,卻都被人壓了下去。
輪到抬長書屍體的時候,長書母親忽然撲到了臺上,一陣嚎啕大哭,除了那些官兵之外,就連鄰居的人都不讓碰“長書”的身體。
而那些抬屍體的官兵心中也有些犯嘀咕。
先前的質疑聲確實沒說錯,“長書”現在的樣子確實是詭異的緊。
一般人被砍頭之後,身體還有知覺,就連頭都會因為神識還未被徹底消滅而在掉落之後,還會做出各種猙獰痛苦的模樣。
可是“長書”卻全程都十分平靜,死後臉上神情呆滯,卻不顯得痛苦。
時間過了這麼久,他身邊的那些被砍下的頭顱臉色都已經變得青白,可這“長書”卻還像生前一樣,除了蒼白一些,沒有絲毫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