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不知如何得罪了這位蘇九大人。”安卿裴繼續道:“但是,常丞相他是父皇最喜歡的人啊。”
這番話說的模稜兩可,隱隱似乎是在指責蘇九蔻因為嫉妒常丞相深得明德帝寵信才會被莫名牽扯進來惹上這無妄之災的。
安卿裴這番話說完,且不說明德帝的臉色如何難看,就連明德帝身邊的那些大臣們的都好像找到了宣洩口似的,不住的添油加醋的指責蘇九蔻狼子野心,人品不好……
而常丞相也是個人精,而因為自家二兒子被安卿裴攛掇著找人陷害蘇九蔻這件事情而對安卿裴生出的怨氣也不知不覺的淡了些。
他立即也撲通一聲跪下,聲音悲憤:“臣跟隨陛下這麼多年,相信臣的為人,陛下是清楚的!如今臣被小人汙衊,還望陛下將臣和蘇九小人一同投入天牢,再派人徹查此事!清者自清,臣相信,總有人能還臣一個清白!”
常丞相說的慷慨激昂,語氣中都是被冤枉了的悲憤。
而他明知明德帝在國事上離不開他,所以又故意說要自請入牢,軟硬兼施,實則是在逼迫明德帝撤銷蘇九蔻查案的權利。
端的一番好口才!蘇九蔻諷刺的扯了扯嘴角。
她抬頭去看明德帝的臉色,果不其然,他眉宇之間已經有了掙扎的模樣,很顯然是在思考常丞相的“言下之意”。
“陛下,大皇子說蘇九去威脅他,可是在微臣看來,他完全沒必要這麼做。”
就在這時,一旁一直都在沉默的容殷忽然開口:“蘇九一開始就推測出了那刺客的藏身之處,更何況還有匿跡……”
“容大人,聽他們說下去!”蘇九蔻出聲打斷容殷的話,並不想讓他講出那匿跡鳥的事情來。
匿跡鳥本就屬於人人爭搶的奇鳥,更何況還是一隻被馴化了的匿跡鳥?
容殷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蘇九蔻的顧慮,他歉意的朝她笑了笑,繼續道:“更何況,那刺客留下的血跡泥跡都已經隱隱暴露了他的去向,微臣以為蘇九真的沒必要去威脅大皇子。”
“父皇,容大人當局者迷,蘇九他應是截了兒臣的信鴿,這才獲得了訊息”眼看著明德帝表情鬆動,安卿裴立即反駁:“與兒臣相近的恆華侯家有一隻波斯貓,那貓平常見了兒臣的鴿子都會十分興奮,就連和兒臣那鴿子接觸過的人都能惹得它精神亢奮,父皇如果不相信兒臣所言,大可尋來恆華侯家的那貓,一試便知,若蘇九大人當真沒見過我那鴿子,那貓見了蘇九大人定然是不會有什麼反應的!”
安卿裴說的十分坦蕩,而他語氣似乎又帶著一絲被冤枉了的黯然,再配上他那張稍帶著書生氣的清俊臉龐,倒很是有一副弱者的模樣。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見到他這副模樣,明德帝的心瞬間就軟了。而且私心裡,明德帝並不希望安卿裴牽扯到這件事情中去。
自己的兒子和自己最寵信的臣子聯合著刺客刺殺自己,這事無論怎麼說都十分不光彩。
明德帝垂下眸子望向蘇九蔻:“你還有什麼話說?”
這是赤裸裸的偏向,蘇九蔻明白明德帝的心思,心中雖然有微微的失落,但畢竟自己才是外人,她倒也不至於心寒。
蘇九蔻看著地上跪著的安卿裴,越發覺得自己前世瞎了眼,為了想知道安卿裴到底還有什麼後招,蘇九蔻點頭:“蘇九不曾見過大皇子殿下的鴿子,為證清白,還請陛下請恆華侯大人前來。”
明德帝點頭,周圍立即有人退下去尋恆華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