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蔻翻找那半塊玉佩的動作一頓,聽明德帝這語氣,莫非這其中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淵源?
但是,即使這裡面有再多的淵源也與自己無關,她可不想僅憑這一個自己與前皇后有幾分相像,再加上自己恰巧姓蘇就貿貿然讓母親背了這個鍋。
母親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極為平凡也極為偉大的女子,她值得擁有這世界上最好的名聲,可是這皇室之中髒汙陰私手段不絕,像母親那樣肆意而又溫柔的女子,是肯定不會和皇室沾上關係的。
眼看著明德帝依然還在自顧自的懷念,蘇九蔻連忙出聲打斷:“陛下僅憑如此就做出決斷是否太過籠統了?我母親一生平凡,也沒見過什麼大場面,興許也只是和前皇后有幾分相像,兩者並非一人。”
明德帝頓了頓,忽然笑道:“你不必擔憂什麼,朕與她義絕之時已經說好,從此兩不相欠,各無恩仇,再相見也是陌生人。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因為上一代的恩仇而對你心存偏見。”
蘇九蔻輕輕點頭,明德帝在這一點上確實是個明君,但是她還是覺得他的判斷太過於輕易。
“朕自一開始見你,便覺得甚是熟悉。”說著,明德帝從一旁的暗格裡拿出一幅畫,刷的一聲開啟:“這是前皇后的模樣。”
蘇九蔻吃了一驚,在她的印象裡,明德帝並不是容易衝動的人,但他今天的做法,確實是像魔怔了一般,不但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將自己認定為是前皇后的後人,而且竟然還直接將前皇后的尊容拿出來給自己看。
看著明德帝含笑的面孔,卻也不像是喝醉的模樣,蘇九蔻滿腔疑惑的將目光落在那畫上。
畫上之人確實是一位難得的美人,只見她朱唇含笑,眉目之中似有萬千春光。
這是一個美麗的明媚,卻不張揚的女子,讓人只肖一眼,目光便想跟著她走。
蘇九蔻仔細瞧那畫,見畫上女子與自己的母親眉眼之間確實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和神態,還有一些細節卻是完全不像的。
畢竟是前皇后的畫像,一直這麼直勾勾的盯著是大不敬的。
所以蘇九蔻在看清那女子的容顏之後,便嚮明德帝行禮道:“家母確實與先皇后有幾分相像,但是,草民可以確定,我母親和前皇后並非一人。”
明德帝面色驚訝,但眼眸深處卻有痛色一閃而過:“時過境遷,人總是會有一些改變的,或許……”
“前皇后靚麗活潑,我母親卻是個地地道道的江湖女子,她活的肆意,快意恩仇,卻也心地善良。”蘇九蔻直接打斷了明德帝的話語,其膽大妄為,讓明德帝身邊的公公都不由得側目:“前皇后眉目溫雅,觀之可親,母親卻眉目凌厲,一眼就能讓人看出她和前皇后並非同一個人。”
明德帝像是累了一般,揉揉眉心,最後他長嘆一口氣,試探著問道:“能否畫一副你母親的肖像與朕瞧一瞧?”
蘇九蔻見明德帝目有期頤,心中兩相權衡,便令人研墨備紙,提筆在紙上畫出記憶中母親的模樣。
尋常婦人的容顏不可外露,但母親卻常常告訴自己,人生百面,無論是美還是醜,生來便是給人看的,但無論這張麵皮生得如何,最重要的還是心境。
彼時自己不過三四歲的年紀,正因為臉上的胎記而自卑惶恐,是母親的教導讓自己走出了陰影,從此能坦然面對生活。
蘇九蔻的畫技雖然比不上繪畫大家,但她卻注重寫實,繪畫速度也是極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