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傍晚的餐桌上，程昌文仍舊和往常一樣，安靜地吃著自己的飯菜。
程昌茂和馮柳清也和往年一樣，不停地給小侄女夾菜。
飯桌上的菜非常豐盛，除了程三叔帶回來的魚乾，還有沈奶奶準備留到除夕夜的排骨。
許是這飯菜太香了，隔壁屋的淩氏母子終究還是無法抵擋住這香氣。
小魚乾剛出鍋，程建國就笑呵呵地拎著半壺米酒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母親中午鬧了那麼一出，也跟個沒事人一樣，坐到馮柳清身旁，一臉八卦地問東問西。
馮柳清不想搭理她，只是敷衍地回了兩句，就不再吭聲了。
程建國沒他母親會說話，就不停地給程昌茂倒酒。
程昌茂不能喝酒，也只是敷衍地喝了兩口，就不再喝了。
於是，那半壺米酒，三分之二，全進了主人的肚子裡。
沈玲玉頭疼得厲害，不想吃飯，仍舊躺在床上。
淩氏看到這妯娌沒有露臉，全當她是因為下午當眾甩了自己一巴掌，不好意思，在躲著自己，於是更加自在了。
問問題得不到回答，她就開始跟馮柳清訴苦，說完程子先走丟溺水的事情，又接著說小兒子被人打死的事情，說著說著，就掏出手絹開始抹眼淚。
她兒子兩碗米酒下肚，脾氣蹭一下就上來了，碗往桌上一摔，吼道：“好好吃飯，你說這些做什麼？”
淩氏抬頭看他，仗著身旁有外人，壯著膽子說：“要不是你這麼窩囊，我用說這些……”
話還沒說完，她兒子已經操起桌上的瓷碗砸了過來。
“啪——”一聲，那瓷碗直接砸在了她身後的地板上，瓷片碎了一地。
程昌慶中午被這淩氏罵了，看到這對母子直接當成空氣。
程建國摔碗，他手上的碗也碰地一聲摔到桌上，“程建國，這裡是我家，要摔碗回家摔！”
這程建國兩碗米酒下肚，完全是藉著酒膽。
碗砸地上後，酒就醒了一半。
平日對這堂大哥就有幾分畏懼，看到他摔碗，身子不自覺抖了一下。
然而，也只是抖了一下而已，藉著最後的那一半酒膽，他蹭地站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質問：“我媽說的是不是真的？程昌慶你早就勾搭上廖春蘭那女人了……”
質問的話還沒有說完，人就被一腳踹到了地上。
程昌茂將人踹翻後，起身又把擋在面前的椅子一腳踹飛到地上。
這程老三，平日一副和和氣氣，誰也不得罪的樣子。
動起真格來，和他二哥一樣，能動手的，絕不動嘴。
程建國摔地上後，酒全醒了。
他僵在地上好一會兒，方才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吞吞吐吐地說道：“昌慶哥……我……我剛剛那都是酒話……都是酒話……”
程昌慶這次是真的把這人當成空氣了，眼皮動都不動一下，繼續夾菜吃飯。
然而，有些人臉皮厚起來，牆壁都沒它那麼厚。
這程建國看到他不吭聲，又默默拿起桌底下的酒壺要給他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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