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暴君所在的病房是一個大開間，房間裡兩排病床並排排開，算下來有十張病床。
那護士長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個女人站在過道上。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隔壁病床的家屬，直到看到她在程昌文侄兒的病床前坐下，這位護士長才扭頭認真地打量了她一番。
這一打量才發現，眼前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兒科顧主任的侄女。
也是他們前院長的孫女。
這顧孫女也是江大醫學院的，都是同學，她叔叔又是程醫生的導師，看到她坐到病床前，這護士長也還不覺得有什麼。
經眼前這小女孩這麼一提醒，她方才發現，人家也是送飯過來的。
“程醫生，既然程醫生有晚飯了，那我就不打擾了。”她訕訕地說著，接過程晚晚手中的盒飯，又看了顧家孫女一眼，這才默默轉身離開。
顧楨本來就夠尷尬的了，聽到程晚晚的話更加尷尬了。
回來看到程昌文不在，她本想著放下盒飯便離開的。
不料，一轉身，人竟回來了。
還是拿著別人送的盒飯回來的。
長的好看的人就是不一樣，哪怕現在黑不溜秋的，也仍舊有女人主動跑來獻殷勤。
其實，不該抱有幻想的，早就因該死心了。
回臨城才是正確，她不該回來的。
沒有她，他的人生仍舊會精彩紛呈。
他會繼續考研，繼續做醫生，然後，有很多母親大姑姨子們爭先恐後地跑來說親。
是的，他的生活依舊，沒必她依然如故。
想到這些，顧楨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可是她不能哭。
話聽到一半時，她就想開溜了，無奈兩人把門口全堵住了。
現在大門空出來了，她應該走了。
“晚晚……”
顧楨剛站起來，正要跟程晚晚告別，她的叔叔已經搶先一步將人抱走了。
“小九餓了吧，先吃飯。”他將她放在桌子前的高凳上，溫聲說著。
幫小侄女掰開筷子，看著她吃下兩口米飯，他這才直起身子，一臉平靜地看了過來。
“晚晚好像有些發高燒，我去叫一下護士，你幫我看一下他們。”
顧楨愣了愣，隨即默默點了下頭。
直到他走出病房，她才反應過來，走到程晚晚的身旁，伸手一摸，額頭果然非常滾燙。
“晚晚生病了，怎麼不告訴阿姨，以後不舒服了，要記得跟大人說，來，阿姨喂晚晚。”
程昌文帶著護士回來時，看到就是這一幕——女人坐在病床前，細心地一勺一勺地給他的小侄女餵飯。
他記得她以前說過不喜歡小孩的，稱結婚後也不要小孩，他要是想延續香火可以找其他女人了，不要賴著她。
口口聲聲說著討厭小孩，跑去臨城醫院後，卻選了兒科。
女人就是善變，口是心非。
程昌文把體溫計放到小侄女的腋下後，倚在門框上繼續靜靜地看著。
良久，只見餵飯的人忽然側頭看了過來，好看的紅唇動了幾下。
發覺她在跟自己說話，程昌文忙站直身子，僵硬地扯出了一個笑容，“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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