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阿澤,帶我走吧。”
一句話,如同一個開關,閘口從此開啟,洪水洶湧一發不可收拾。
盛雲澤捏緊了容初的腰,他的眼中,倒映的仍是那個容貌秀致的蕭安安,他凝視著她,專注又深情,視線之中,彷彿空無一物,只有她一人,也唯有她一人。
“安安。”他笑了起來,臉頰上小酒窩微陷,眼中彷彿有了光,讓他多了幾分少年人的純粹,他緩緩道:“這是你說的。”
這個時候,蕭安安應該有什麼反應?
容初細想了片刻,然後,她似是羞澀極了,低頭錯開盛雲澤的目光,又點了點頭:“嗯,都聽你的。”
他撫摸著她的臉,這與他記憶中一模一樣的臉,這與他記憶中一模一樣的笑容。
“安安……”他輕聲低言,與她擁抱。
他的手落在她的背上,他問:“我的安安,從來不會接受我。”
“所以,你到底是誰。”他道,不是疑問,是肯定。
一句話,如一聲驚雷,轟隆直下,全無預兆可言。
盛雲澤沒有著迷於這個假的蕭安安,他反而看穿了蕭安安的反常之處。
容初不由得笑了笑。
她想:這真是個瘋狂而又清醒的人。
而她,便是要從這樣的男人手上,獲得他的世界的最高許可權。
“因為有人想要殺你。”她說:“所以,我來了。”
盛雲澤的手緩緩移到她的髮梢上,他的指尖捲起一縷髮絲,動作溫柔得彷彿他從來沒有察覺她的真假。
“讓我來猜猜。”盛雲澤低聲淺笑,聲線沉沉似紅酒開瓶的那一剎醇香,帶著微澀,他道:“是沈霄是吧。”
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個廢物。”盛雲澤道:“連這點小事都做不了,真不知道安安當初看中他什麼。”
“他要殺你,你覺得這是小事?”容初有點不懂,這和她設想的不一樣。
“一條命而已,有什麼所謂。”盛雲澤神情平淡,他說話間,慢條斯理,從剛才到現在,他什麼都知道,但他似乎什麼也不那麼在乎。
容初看不透這個人。
盛雲澤這個人,和沈霄世界裡的那一個,幾乎是完全的兩個人。
沈霄顯然並不瞭解這個人,但盛雲澤,卻很瞭解沈霄。
在盛雲澤的世界裡,什麼都沒有,除了蕭安安。
一個假的蕭安安。
一個假得很真實的蕭安安。
但真正的蕭安安,又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容初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