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安在裡面是如此生動又如此被動,在盛雲澤的手裡,她就像一個被牽線的玩偶,全都交給了盛雲澤來操控。
沈霄看得眼裡彷彿怒火燒起,指尖捏得發白,心底巨大的鐘猛被撞響。
“咚”的那一聲。
鐘聲迴響綿長而悠遠,在心裡,在骨血裡,在呼吸裡,在每一個眨眼的停頓裡。
沈霄把裡面的照片和影片全都刪除,然後,他把手機丟出了窗外。
“你說得對。”沈霄道:“我們都是兇手。”
如果當年,他不先去招惹蕭安安,蕭安安肯定不會留意到他,也絕不會喜歡上他。
她曾經是那樣乖巧的好學生,如果一定有個喜歡物件,那不會是他。
但他偏偏關注到她,也去招惹了他,最後,讓她心動了。
或者,如果他在和她蕭安安交往後,狠下心來,不再沉迷於那種劈腿的快感,不一而再,再而三讓她直至心灰意冷。
如果,如果……
海面慢慢消失,酒店慢慢消失,海浪的聲音遠去再無迴音。
黑夜下,遮天蔽日般光芒在一瞬間耀眼奪目,而後,煙火如雨落下,一個女子緩緩走過來,她身上的婚紗拖曳著雪白的裙襬,她看見容初和沈霄,一頓之後,對面前的兩個人露出了笑容,一個溫柔似煙火輕輕落在手心上的笑容。
沒有如果了。
所有的後悔都不過是想自我原諒的一個藉口而已。
“你現在還是想殺了他嗎。”容初恍惚了一下,她轉頭問:“盛雲澤,是這個名字吧。”
“不是還想。”沈霄低聲笑著:“而是一直都想,我要他給安安陪葬。”
容初不再說話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了。
要怎麼才能拿到他的資料,要怎麼才可以讓他同意交出自己的許可權。
“容初。”沈霄突然叫了聲她的名字。
容初看住他。
“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他問,問得極其突兀。
一瞬之間,連容初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神情平靜至冷漠,眼中所看恍惚還停頓在上一秒的景象,下一秒,彷彿翻天覆地。
容初眨了眨眼。
她緩緩地笑了。
果然,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