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3EP1:巴別塔(29)
【當蘆葦開始凋謝,
橡樹林中的橡子開始長大時,
這就標誌著夏天的金色雙腿
已經準備好啟程了。】——《奧爾什丁編年史》,1950年。
……
鋪墊在晴朗藍天之下的雲層,因來自地面的不速之客意外到訪而結束了平靜的日子、重回洶湧的浪潮之中。在那被GN粒子輻射光點綴得愈發呈現出血紅色的雲朵間,兩架高達正以毀滅彼此為目標而交戰著。被耀眼的紅色弧光包圍著的它們時而直衝雲霄、在一次次交鋒的過程中綻放出足以令太陽也黯然失色的光彩,時而又一頭扎回雲層下方、讓戰戰兢兢地停留在地面的倖存者們膽戰心驚地目睹著轉瞬間便能奪取自己性命的戰爭機器之間的對決。
&n爆發模式,僅適用於原始太陽爐和一小部分T型太陽爐。在聯邦軍和ALAWS之中只有一小部分獲準測試這項功能的MS得到了適配相應功能的T型太陽爐的情況下,假天人組織的高達也能用T型太陽爐啟動Transam爆發模式的原因便不言自明瞭——就連格拉漢姆也猜得到被外界廣泛視為天人組織一部分的假天人組織實則受到地球聯邦高層暗中支援。不過,假天人組織背後那些顯然與利邦茲·阿爾馬克有關的罪證並不是眼下的麥克尼爾需要關心的。身為一名MS駕駛員和高達駕駛員,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戰勝這個似乎僅為了吸引他前來而發起襲擊的對手、減少過於任性的敵人給團隊推行計劃帶來的不確定性因素。
在交戰之前和敵方高達駕駛員的短暫交談中,麥克尼爾得知了這架鐵灰色高達的正式名稱——【權天使高達三號機】(GNW20003&n Drei)。這個聽起來有些熟悉而且很容易令麥克尼爾聯想到座天使高達三號機的名字證實了麥克尼爾的猜想,即建立假天人組織的幕後黑手以座天使高達小隊的三架高達為原型開發了新高達,而且權天使高達三號機的功能極有可能對應座天使高達三號機。
儘管對手所駕駛的並非主要用於高強度作戰的高達,深知對手實力不容小覷的麥克尼爾仍要全力以赴。他在戰鬥開始後迅速拉開和敵機之間的距離、防止地獄火天使高達被敵人的GN長牙無人機包圍,同時將多功能推進器調整至飛航模式、快速抬升高度。不願放走目標的敵機果然在回收了全部GN長牙無人機後緊追不捨、以令人驚異的高速縮短和地獄火天使高達之間的距離,並在雙方的第一階段追逐結束後重新放出了十幾架GN長牙無人機。
“情況看上去不妙。”緊盯著螢幕的巴拉克·齊寧上尉和其他沒有投入到救援行動中的戰友們密切關注著戰況。縱使麥克尼爾已明確要求他們不得插手這場戰鬥,身為白騎士MS中隊副中隊長的齊寧上尉還是決定在關鍵時刻率領餘下MS一擁而上。“距離怎麼會縮小?即便同樣處在Transam爆發模式下,大尉的高達可還有多功能推進器的輔助……”
“因為片桐技術大尉開發的Transam爆發模式會損壞T型太陽爐,我在測試的時候已經確認過這一點了。”偶爾會被ALAWS的其他部門找去測試MS新功能的艾米振振有詞地說,比利·片桐似乎還無法根除這一隱患。“也就是說,麥克尼爾如果不換上新的T型太陽爐,他的高達每啟動一次Transam爆發模式就會變得更弱些。”
“豈有此理……”感到情況不對勁的齊寧上尉有心幫忙,無奈他的駕駛技術不足以支援他插手地獄火天使高達和權天使高達三號機之間的戰鬥。“得為最壞情況考慮,津巴利斯特中尉。皮里斯中尉,你們也一樣。”
麥克尼爾似乎也及時地發現了這一問題,並停止了上升,轉而在雲層上方同敵人周旋著。緊追不捨的GN長牙無人機從各個方向同時發起進攻、不斷地變換著角度並嘗試著包圍麥克尼爾的高達,而來自權天使高達三號機的阻擊則多次阻止了麥克尼爾逃出這些GN長牙無人機的追殺。彷彿被一名天賦異稟的傀儡大師以看不見的絲線牽引著的GN長牙無人機正編織著無形的網路,權天使高達三號機所要做的僅是在地獄火天使高達有衝破封鎖的跡象時將其逼退罷了。
但這些GN長牙無人機還不足以威脅到麥克尼爾。每當其中數架GN長牙無人機加速衝向地獄火天使高達時,麥克尼爾就會迅速將多功能推進器調整至防禦模式、使其加固GN粒子盾牌。經過多功能推進器噴射的GN粒子護盾強化後的GN粒子盾牌足以正面抵擋這些GN長牙無人機的攻擊,而當權天使高達三號機發射的GN粒子導彈緊隨而至時,麥克尼爾早已用最快速度轉入進攻模式、用威力增強的GN粒子破壞步槍向相比能隨時調整飛行路線的GN長牙無人機而言更容易瞄準些的導彈開火。
數次化解了敵人攻勢的麥克尼爾並不感到輕鬆。他一直在尋找著對敵人發起致命一擊的機會,而他的直覺和高達上搭載的輔助戰鬥AI都告訴他,權天使高達完全能夠在地獄火天使高達發動兇猛的進攻後迅速擺脫並轉而用GN長牙無人機將麥克尼爾團團包圍。再這樣下去,Transam爆發模式就會浪費在兩架高達的周旋過程之中,而麥克尼爾並不瞭解敵人還儲存著什麼底牌。
“看來你這架高達上的所有裝備,都能夠得到多功能推進器的加強。”伴隨著有些突兀的鐳射通訊,在GN長牙無人機構成的封鎖網路外和地獄火天使高達周旋許久、以遠距離射擊牽制目標的權天使高達三號機驟然再次加速、撲向了麥克尼爾。“沒了它們的幫助,你又要怎麼辦呢?”
“比起滿心怨恨地策劃讓別人失去自己所沒有的東西,為什麼想想辦法自己努力擁有類似的東西呢?”麥克尼爾並不認為假天人組織能夠輕易製造出類似的裝置,因為地獄火天使高達的這副多功能推進器是蒂莫西等人在研究了畢賽德·佩恩對1高達進行快速改造的原有方案基礎上又結合了亞歷杭德羅·科納的阿爾瓦隆相關資料而為麥克尼爾量身定製的,目前地獄火天使高達所使用的每一件裝備也都恰到好處地匹配多功能推進器的作用——除了不那麼講規矩的GN粒子鏈鋸。“一把年紀了卻還要奔走在戰場上、為了他人的野心和自己的貪婪為世間增添動盪和不安,又白白製造這麼多悲劇,我真為您感到惋惜。”
也許敵人的直覺是正確的,近戰兵器是地獄火天使高達上少數不能及時得到多功能推進器強化的裝備。儘管ALAWS的裝備製造部門為地獄火天使高達量身打造了一把仿照能天使高達的實體GN粒子巨劍設計的GN粒子破壞劍並在經過多次測試後確保它的威力能夠得到多功能推進器增強,無奈麥克尼爾似乎不太喜歡使用它,而技術人員目前還沒找到增強GN粒子鏈鋸殺傷力的技術方案。
但找到了弱點並不等於能夠順著弱點將對手擊敗,用GN粒子破壞步槍象徵性地朝著高速靠近的權天使高達三號機連續多次開火的麥克尼爾如此想著。他一面躲避著GN長牙無人機的全方位襲擊,一面也拉進和敵機之間的距離、開始了短兵相接。在如此之小的尺度上,GN長牙無人機為避免誤傷而勢必放棄遠距離射擊、轉而以自身為刀刃攻擊地獄火天使高達,而那正是麥克尼爾所要尋找的機會。
兩架高達再次開始近戰沒多久,麥克尼爾便佔據了上風。若不是因為GN粒子光束劍不可能被砍斷,敵人的近戰武器必然會在兩架高達二度擦肩而過時灰飛煙滅。即便如此,透過偵察無人機焦慮地關注著戰況的齊寧上尉等人也逐漸意識到,戰況正在向著有利於麥克尼爾轉變。透過持續不斷地逼近敵機,地獄火天使高達已成功地迫使大部分GN長牙無人機放棄遠距離射擊,只能勉強招架的權天使高達三號機也無法遊刃有餘地再度編織起封鎖線。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T型太陽爐的GN粒子儲量即將見底,而麥克尼爾正打算在地獄火天使高達的效能大幅度下滑之前結束這場戰鬥。他操縱著自己的座駕虛晃一槍、兇猛地揮動著鏈鋸砍向敵機,同時密切關注著那些GN長牙無人機的動向。幾經試探無果後,集結起來的GN長牙無人機不再有所迴避,反而在兩架高達再度短兵相接時不約而同地衝向了雙方交戰的核心區域、打算寧可敵我不分地也要摧毀地獄火天使高達。
“只有放棄防禦的決心卻沒有對應的能力,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只管自保呢!”
就在十幾架GN長牙無人機即將趕到目的地的瞬間,壓制得權天使高達三號機動彈不得的地獄火天使高達忽然間放棄了面前的目標並快速抬升、以毫釐之差躲過了從不同方向穿梭而來的GN長牙無人機編織的死亡線。在權天使高達三號機不遠處集結的GN長牙無人機本能地繼續向上追擊目標,但這時原本平緩地分列在地獄火天使高達兩側、確保它能夠高速飛行的多功能推進器卻眨眼間將GN粒子噴射方向指向了下方。在螺旋上升的血紅色羽翼沖刷之下,躲閃不及的GN長牙無人機群剎那間就在高能GN粒子洪流之下人間蒸發。
&n爆發模式接近尾聲,自覺敵人不會輕易放棄的麥克尼爾仍不打算呼叫白騎士MS中隊前來支援。一者,白騎士中隊在先前和天人組織、GLA的交戰中損兵折將,麥克尼爾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讓隊伍恢復原先的默契;二來,如果以騎士對決的方式和敵人戰鬥能引誘敵人向他透露更多情報,他也不介意扮演太空時代的空中騎士。
然而,在地獄火天使高達T型太陽爐的GN粒子用盡、備用的GN粒子電容器啟動後,麥克尼爾才驚訝地發現,不緊不慢地追趕著他的敵機外圍仍然包裹著一層若隱若現的紅色光芒。他又耐心地等待了片刻,那紅色的光芒仍沒有消失的跡象。
“不好意思,年輕人。我的高達安裝有3個你們所說的T型太陽爐,剛才我啟動了第二個T型太陽爐的那什麼Transam爆發模式。”權天使高達三號機的駕駛員倒也誠實,他爽快地向麥克尼爾承認自己的高達有三倍於尋常MS的持續作戰能力,“只是可惜我那些無人機了……要繼續嗎?”
“正合我意。”麥克尼爾悄悄地透過附近的偵察無人機給白騎士部隊傳送了指令,讓他們在戰鬥白熱化之前介入,“我正想試試用普通狀態的MS挑戰啟動Transam爆發模式的MS……之前只在模擬戰鬥中嘗試過,而且體驗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