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粉身碎骨的覺悟成功地一口氣殲滅三架VF27、極大地減輕了麥克尼爾和吉爾斯等人所面臨壓力的尼爾已經等不及要重返戰場了——事實上,他打算不顧萊恩中尉的勸阻、直接用戰術折躍趕往Extra市。無法阻止尼爾的萊恩中尉只得無奈地批准了此次冒險出擊,併為尼爾的安危捏了一把汗。
向行星地表執行戰術折躍時因各種原因而機毀人亡,對於新手VF飛行員來說屬於最為悲慘的下場之一。尼爾顯然不在此列,他依照麥克尼爾的指示等待著機會、趕在伊萬·察裡的座駕驅趕試圖收緊對Macross Extra包圍圈的吉爾斯等人時出其不意地出現在了這架黑色VF27的下方。措手不及的伊萬·察裡儘管在VF25完成折躍的瞬間就及時進行了戰術規避,其VF仍然被光束炮接連數次命中,而且一直等待著機會的麥克尼爾也同時鎖定了目標。
還在嘗試擊穿Macross Extra護盾的吉爾斯只聽得頭腦中響起了與【座天使】那熟悉的聲線截然不同的歌聲,原來是伊萬·察裡在以類似的腔調唱著皮裡卡的歌曲。本該在麥克尼爾和尼爾的聯手打擊下粉身碎骨的VF27輕而易舉地逃出了阿杰姆貝的無人機攔截,卻也就此失去了靠近Macross Extra的機會。
“上帝還真是不公平,竟然給你這樣的敗類如此令人羨慕和嫉妒的天賦。”緊張的氣氛稍有緩和,麥克尼爾又主動向敵人傳送了通訊。如果能僥倖說服伊萬·察裡主動放棄抵抗,自然皆大歡喜。“恭喜你啊,察裡先生。你打造了21世紀第一個完全淪為殺人機器的歌手,皮裡卡的歌聲將伴隨著千萬人的鮮血而傳遍銀河,現在你滿意了嗎?”
“不要試圖用你庸俗的人道主義來動搖我的想法,亞當斯上尉。皮裡卡對我來說就是整個世界,實現她的願望也是我餘生的意義……其他人會怎樣,跟我無關。在這世上,不去做沙皇,就得做奴隸。”伊萬·察裡顯然也是通用銀河生化人之中的一員,因為麥克尼爾沒有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任何經歷高強度戰鬥後的VF飛行員應有的特徵,“原本……我是打算默默地祝福她所選擇的事業的。然而你也看到了,被【拯救】的皮普雷居民只是和混沌一樣把她當成工具、見工具稍有遜色就將其拋棄。”
“我也是三萬億新統合公民之一,我怎麼就沒感覺到你所說的……不去當沙皇就要成為奴隸?”本就沒指望憑唇槍舌劍說服敵人的麥克尼爾不禁有些尷尬,伊萬·察裡的動機無疑是他所無法理解的,“退一步說,你該從試圖讓你和你的家人淪為奴隸的大人物身上奪回自己應有的一切。變本加厲地欺壓終生都和巨型星際企業集團繫結、每日所思所想不超過明日工作和飲食的平民算什麼本事?”
“誰讓他們用同樣令人生厭的嘴臉對待皮裡卡呢?這是他們自找的,我問心無愧。橫豎都要有那些人成為行屍走肉,誰來統治都一樣,我甚至會待他們比巨型星際企業集團更好——如果皮裡卡願意看到這種變化的話。”話雖如此,休整中的伊萬·察裡沒有忘記向麥克尼爾丟擲橄欖枝,因為以沙皇自居的他甚至沒法戰勝眼前的麥克尼爾,“我瞭解你的事蹟,知道你姑且算是個有些理想的年輕人,可是這世上沒有比眼前的財富和舒適生活更值得在乎的理想了。帶領你的隊伍效忠於我吧,我會給你們夢寐以求的一切。”
“……剛才呢,我徵求了戰友們的意見。”麥克尼爾冷笑著把通訊頻道接到了葛雷姆林VF中隊公用頻道,讓其他正在趕來Extra市的戰友們也能強硬地拒絕伊萬·察裡的妄想,“因為瓦爾綜合徵失去一切的孩子們,告訴我,你們打算怎麼回應沙皇陛下的招攬?”
“去你*的!”眾人異口同聲地罵了起來,“一條無法無天的野狗,還配談什麼為了女兒的理想……怕不是那種為了榮華富貴能把親媽賣去夜店的雜種!”
“說得好!”麥克尼爾對著全息投影裡的伊萬·察裡伸出了右手中指,“有你這種父親真是皮裡卡最大的不幸,我認真的。準備好下地獄吧。尼爾,按獵殺伐折羅的戰術指令行動,看看他的護盾有沒有伐折羅的外殼那麼硬。”
從其他城市趕來的戰友們向麥克尼爾彙報了廣播裝置被毀後的亂象——失去了伊萬·察裡的控制後,成千上萬的瓦爾綜合徵患者開始了自相殘殺,這種慘劇會持續上演到舒勒將其平息為止。於心不忍的麥克尼爾把挑選合適素材的工作丟給了天西賢治,後者以前所未有的高速從中篩選出了【座天使】三名歌手家鄉居民血流成河地互相廝殺的記錄並將其轉交給了羅根、充當Fire&nber說服仍沉浸在幻想中的【座天使】回心轉意的彈藥。
儘管舒勒和天西賢治都保證能夠暫時遮蔽伊萬·察裡對艦內狀況的感知,覺得有些不太保險的麥克尼爾還是決定親力親為地指揮圍殲VF27的戰鬥。曾經為伊萬·察裡當年面臨的艱難抉擇而對原澤加爾重工研發部主任保有某種同情心的尼爾一馬當先地衝在最前面、發誓要用武力讓無形中消費了自己感情的沙皇伊萬改悔。
從MDE的爆炸下死裡逃生後,尼爾似乎失去了對一部分極端危險行為應有的謹慎和警惕性。他見麥克尼爾試圖藉助火力網的包圍在和敵機擦肩而過的瞬間用近戰兵器破壞敵機,於是也效仿麥克尼爾、加入到了和VF27的空中格鬥賽之中。
“各機注意,慣性儲存系統只能連續工作兩分鐘,飛行員會在兩分鐘後被強制【凍結】。”麥克尼爾通知戰友們,務必全力以赴地逼迫伊萬·察裡持續啟動慣性儲存裝置直到超負荷為止——VF凍結飛行員時無視血肉之軀或通用銀河生化人的差異。“……尼爾,跟上我的速度。不把這個自以為是的不稱職父親收拾掉,我實在良心不安。”
“我也這麼想。”尼爾嚴肅地點了點頭,向麥克尼爾保證自己不會拖後腿,“記得戰鬥結束後把我【解凍】。”
“……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
已經晚了,麥克尼爾勸不住心意已決的尼爾。有著灰藍色眼睛的白髮少年不假思索地啟動了慣性儲存裝置、讓自己的VF25短暫地獲得了遠超其所能發揮技術上限的機動性。麥克尼爾只猶豫了片刻,也採取了相同的行動。包圍戰場的其他葛雷姆林中隊VF飛行員只見被圍困在中心地帶的三架VF仍糾纏在一起、並無什麼明顯變化,不得不慶幸麥克尼爾和尼爾的牽制阻止了伊萬·察裡的突圍,否則眾人恐怕無法輕易將其攔截。
Extra市上空再一次被漫天的光束炮點綴得光彩奪目。使出了渾身解數追擊敵機的尼爾不放過每個攻擊的機會,只有這麼做才能讓始終腹背受敵的伊萬·察裡無暇他顧。當VF27試圖在快速轉向的過程中甩掉尼爾時,麥克尼爾就會迅速封鎖敵機的飛行路線、迫使伊萬·察裡繼續在包圍圈裡打轉。已經啟動了慣性儲存裝置的伊萬·察裡見勢不妙,再次引吭高歌,想要和Macross Extra艦內的【座天使】一併為VF27的各裝置充能,然而他卻沒有得到回應。不僅如此,太空戰場上的技術人員們驚喜地發現,從Macross Extra向外傳播的生物折躍波強度出現了明顯減弱。
“……你做了什麼!?”伊萬·察裡怒氣衝衝的質問很快來了,而一心多用的生化人好像沒法像先前那樣心無旁騖地繼續控制自己的座駕,那不斷抖動的飛行姿態就是最好的證據,“埃裡克·亞當斯,如果你敢對皮裡卡——”
“我只是讓她們最最最最崇拜的Fire&nber給她們看了自己的家鄉生靈塗炭的壯觀景象而已,順便再委託我的一位朋友跟她們說,她們之前的念頭是你植入的。”麥克尼爾默默地向羅根和其他戰友們道了謝,不然他還要經歷更多的周折、損失更多的戰友才能戰勝自封皮普雷沙皇的狂徒。“一個消失十幾年的父親,妄想憑藉小恩小惠兌換近乎不存在的親情,這樣愚蠢透頂的妄想必然會在情感最激烈的爆發中化為泡影。伊萬·察裡,口口聲聲說著女兒的理想最重要的你還記得皮裡卡是為了什麼才會站出來組建【座天使】的嗎?”
暴怒的伊萬·察裡由於過於憤怒而忘記了近在咫尺的威脅。奮不顧身地駕駛VF25撞向目標的尼爾在進入凍結狀態之前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而麥克尼爾則趁勢取消了慣性儲存功能、將VF25變形為人形機甲模式並向下俯衝。正要應戰麥克尼爾的伊萬·察裡猛然間意識到他忘了停用慣性儲存裝置,結果當即動彈不得、連人帶機被麥克尼爾砸進了附近的地下通道中。
“……你根本就不在乎,你在乎的只是十幾年前活在你記憶裡的一切。這裡的每個人都在為了早日根除瓦爾綜合徵而努力。”待到墜落停止後,麥克尼爾跌跌撞撞地走出駕駛艙,前往不遠處墜機的VF27旁,撬開了駕駛艙、把還處在凍結狀態中的伊萬·察裡拖了出來。隨後,他為VF27設定了戰術折躍地點,並馬上拖著毫無反抗之力的伊萬·察裡返回自己的VF25中。“羅根,我是麥克尼爾。伊萬·察裡已被抓獲,對外就宣佈他在折躍逃跑的過程中被我擊斃了。對,我會把他轉移到你準備的設施內,稍後聯絡。”
“那我呢!?”圍著Macross Extra攻打了半天卻等來了【座天使】放棄抵抗這一訊息的吉爾斯氣得險些當場昏過去,他強烈抗議麥克尼爾拿預計會投降的目標當誘餌耍自己的卑劣行徑,“……麥克尼爾?麥克尼爾!?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吉爾斯的抗議被淹沒在了一片歡呼聲之中。伊萬·察裡和瓦爾綜合徵疫軍戰敗的訊息傳遍了皮普雷行星系的每個角落,劫後餘生的戰士們為此奔走相告、為生活在這充滿機遇的混亂時代裡的自己又一次從戰爭中倖存下來而欣喜。但葛雷姆林VF中隊的年輕人們還沒有得意忘形,一部分人員在施瓦爾姆的指揮下趕去營救墜機的尼爾,另一部分人員則和溫德米爾人一併前往Macross Extra、準備護送【座天使】前往混沌僱傭兵的控制區。不能讓【座天使】成為戰犯——這是曾經期待著她們歌聲的年輕人心中不約而同地形成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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