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AEP2：幻痛（20）
【我在一般性討論中說過，這個法案本質上有兩個主要組成部分。第一個目標是界定情報界的範圍、目的和控制機構。我們對此進行了辯論。已經進行了調整和開放，已考慮了議員的某些修正案。每個人都有機會評估這些步驟是否足夠。我們現在開始在第2條中研究第二部分，它授權使用技術裝置來收集非常大——如果不是海量——的資料。這些規定的性質並不完全相同。儘管在我看來，第一部分是一般性的並且旨在持久，但與監測甚至控制相關的技術問題具有不同的性質。】——“莉塞特·漢利”，2015年。
……
在黑色MS被突然介入混戰的第五架高達——迅速被麥克尼爾等人心照不宣地共同命名為【紅色近戰型高達】——壓制後，蒂莫西·格蘭傑得以抽身前去支援麥克尼爾，但他和自己的另外兩位戰友一樣無法對付【隱者】。使用同種粒子來防禦的高達或許能夠無視這些攻擊，但麥克尼爾等人駕駛的普通MS卻不行。只要敵人橫掃四方的粒子束成功合攏一次，他們就會當場喪命，或是在運氣較好的情況下只丟掉一部分軀體。
麥克尼爾已經打算撤離戰場，他和戰友們嘗試著接近殖民衛星軸線一側的出口，然而撤退計劃很快遇到了阻礙。【隱者】的粒子束能夠有效地封鎖出口，只要麥克尼爾一行人向著那個相對狹窄的出口一窩蜂地擠過去，他們的下場會無比悽慘。幾番嘗試都未能找到更有效方法的麥克尼爾只得和戰友們調轉槍口繼續和敵人交戰，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這次要拼命保護人革聯的太空財產了。
“讓這種人當自己的戰友才是真正的災難哪。”即便處境並不樂觀，羅根·謝菲爾德卻還在不緊不慢地說著風涼話，“他在戰場上用這一招能幹掉的友軍恐怕比敵軍還要多，難怪他和他的同夥不招募更多的手下。”
“看起來第五架高達的駕駛員好像對愛與和平缺乏興趣。”見紅色近戰型高達在追擊黑色MS的過程中毫無顧忌地四處破壞城區，麥克尼爾頓時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一點都不希望戰鬥風格如此狂暴和張揚的傢伙來幫他們對付敵人——更何況自己在對方眼裡也是敵人。“……不行，不把眼前的【隱者】打垮，我們沒法逃出殖民衛星。”
“麥克尼爾，你看我找到了什麼？”蒂莫西像是獻寶一樣炫耀著他所駕駛的MS手中的戰利品，那是從黑色MS上掉落下來的左前臂，“這東西的防禦效能肯定比我們的MS外部裝甲更好，試試用它來當護盾吧。”
“……羅根，你帶他離遠點，別讓他來礙事。”
憑麥克尼爾和戰友們的配合，他們可以用三架MS的火力交叉進攻從而迫使敵人持續將粒子用於防禦，進而創造出接近敵人並尋找漏洞的機會。但是，使用多個細小粒子束髮射裝置作為武器的【隱者】能夠有效地用粒子束攔截導彈（這讓麥克尼爾又想起了光線級BETA），使得依賴導彈火力覆蓋而制定的戰術全部失效。坐等敵人耗盡粒子也不現實，殖民衛星可能在那之前就崩潰。
但嚴峻的現狀並不構成麥克尼爾放棄抵抗或逃跑的藉口。他一面和敵人周旋，一面不停地反覆觀看MS獲得的影響資料，試圖分析敵人的弱點。經過幾輪對比後，麥克尼爾終於發現，敵方MS上那些像是裝飾物的齒輪會在附近的粒子束髮射時微微發亮——這不是他的錯覺，經他提醒的羅根和蒂莫西也看到了同樣的現象。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麥克尼爾握緊操縱桿，他必須在一切為時已晚之前找到解決方案，哪怕是錯誤的，“這架MS能這麼高效且浪費地使用那種粒子，可能是因為身上安裝了多個供能裝置。”
“瞭解，以優先破壞其中一個為當前目標。”羅根心領神會，他不必麥克尼爾說出後半句話就能理解對方的意圖。那些呈現出齒輪狀外觀的供能裝置可能僅負責周圍區域裝置的運作，如果這一猜想正確，只要麥克尼爾等人成功地癱瘓其中一個供能裝置，就可以給敵人制造出致命的漏洞，“蒂姆，拿好你的戰利品，聽我指揮。”
羅根·謝菲爾德再次對敵人進行狙擊，他發射的電磁炮彈不出意料地全都被敵人擋住了。當他還在尋找敵人的弱點時，蒂莫西不得不在殖民衛星內四處躲避，等金髮青年稍微從天旋地轉的視覺眩暈感中回過神來時，卻發現麥克尼爾不知何時徑直向敵人衝了過去。
憑藉著先前鍛煉出來的駕駛技術，麥克尼爾完全有自信在不顧及他人的情況下躲開敵人的攻擊並靠近對方。他更多地在顧慮行動結束後的影響、擔心那些誇下海口的傢伙能否兌現承諾，至於自己的安危和戰鬥的勝負，則並不需要他額外操心。敵人也發現了他的動作，並動用了更多的粒子束封鎖麥克尼爾的飛行路線，這又給羅根創造了更多試探的機會。
“蒂姆，我有一項重要使命需要交給你。”又進行了多次狙擊後，羅根似乎發現了什麼，“拿著你的戰利品，用它的拳頭狠狠地打那傢伙的臉。”
“哎？這是什麼戰術？”蒂莫西吃了一驚，他以為羅根會說些靠譜的方案，沒想到從羅根嘴裡蹦出來的卻是個更符合蒂莫西個人風格的結論，“要我拿著這條斷臂去打它？”
“去做吧，這是經過考慮之後的安排。”羅根也在關注著迅速逼近敵人後不斷地在那架MS附近周旋的麥克尼爾，“我們沒必要把很重要的事分成好幾次去做，一次解決是最方便的。”
欣然領命的蒂莫西馬不停蹄地飛往敵人所在位置。相比麥克尼爾，他躲避粒子束的動作十分地滑稽，好幾次險些撞進建築區或是直接撞上粒子束，看得麥克尼爾和羅根直冒冷汗。有驚無險地接近了敵人的蒂莫西發現自己陷入了和麥克尼爾相同的困境，他們雖然可以逼近敵人，但一來所有的攻擊都無效，二來再靠近些就會嚐到被敵人從正面發射的粒子束肢解的滋味。
“羅根，把那條斷臂給我吧。”麥克尼爾主動請纓，他自覺在近戰方面絕對勝過蒂莫西，“機會不多，別浪費了。”
“正是要把他置於險境中才能看出他的真本事，你的工作就是給敵人致命一擊，邁克。”羅根不為所動，“為他提供必要的掩護就足夠了，如果他做不到，就算死了也無所謂。”
沒聽到這些談話的蒂莫西見麥克尼爾遊走在附近進行掩護射擊，只好硬著頭皮衝上前去。他想要更靠近敵人以便把那條斷臂砸在敵方MS上，遺憾的是決心和能力無關，倒黴的蒂莫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能跨過麥克尼爾先前最接近敵人的範圍，只得絕望地將斷臂向行動相對遲緩的敵方MS投擲了過去。
“見鬼。”麥克尼爾暗罵了一句，“早就說過不應該——”
看似緩慢飛行的斷臂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敵方MS身上，甚至在那MS上洞穿了一個缺口。麥克尼爾看得真切，就在斷臂接觸到MS的一瞬間，藏在斷臂裡的鐳射劍似乎啟動了。那種鐳射武器也依賴未知神秘粒子的驅動，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鐳射武器，它本應在脫離能源後徹底癱瘓。即便能夠透過某種方式繼續提供粒子，想讓離體的複雜裝備按原有模式工作，幾乎是紙上談兵。
眨眼間，一發電磁炮彈順著同一個位置擊中了敵方MS。不再猶豫的麥克尼爾駕駛著自己的MS閃電般地衝上前去，輕鬆地躲開了已有盲區的粒子束構成的死亡之網，將等離子劍刺在了已經被擴大過的缺口位置。對應區域的齒輪狀裝置發出了刺眼的光芒，其外觀逐漸由淡綠色轉為藍綠色再轉為紅色。隨後，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脫離了MS軀體的齒輪和受到了重創的MS分別向著兩個不同方向飛去，落入了殖民衛星的建築區中。
“我可以確定了，他確實是老格蘭傑將軍留給我們的。”羅根煞有介事地點評著，“你應該也發現了，他總是可以莫名其妙地啟動和過去兩百年間從世人眼中消失的那些秘密有關的裝置。”
“就是因為這一點，我才始終不放心。”麥克尼爾的想法又變了，他不再覺得自己有必要逃之夭夭，相反，他有義務按原來的計劃平定這裡的混亂，“不可控的因素無法納入計劃之中，你考慮作戰方案的時候又不能總以他發揮全部能力為前提吧。”
“說對了，不可控的因素無法納入計劃之中。”羅根意味深長地復讀了一句，“無法把他這種不可控因素考慮進來的，可不止是我們。尤其是，當這所謂的不可控其實只是選擇性的可控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