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糟糕?”儘管知道這種對話可能帶來危險,麥克尼爾還是無法按捺自己的好奇心。
“生不如死。”神甫嘆道,“而且,不僅是那裡的平民……連同出生在那裡的貴族也受到歧視。這情況就像我們在南非的總督閣下一直得不到本土重視一樣。”
正當他們還在討論這些對布里塔尼亞不利的話題時,布里塔尼亞人的驚呼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一名穿著禮服的青年男子正昂首闊步向著神甫走來,他生著典型的布里塔尼亞人相貌,眼睛和鼻樑卻像是雅利安人——一種幾十年以前在EU曾經頗受歡迎的偽科學學說中提出的人種。這位儀表堂堂的貴族青年先是向著帕拉斯卡斯神甫彎腰鞠躬,而後自我介紹道:
“歡迎各位來到神聖布里塔尼亞帝國,我是皇帝陛下派來迎接各位的特使,布拉多·馮·佈雷斯高(Bradoau)。”
這句話引起了不小的波瀾,不僅是周圍的布里塔尼亞人,連代表團內都在議論紛紛。
“他就是當代的佈雷斯高公爵……”
“聽說他是查爾斯皇帝手下的重臣啊……”
帕拉斯卡斯神甫絲毫沒有受到這些議論影響,他做足了功課,知道帝國會派出這位經常和EU打交道的貴族來迎接他們。在布里塔尼亞帝國的歷史上,佈雷斯高家族一向以在紛亂局勢中縱橫捭闔、力挽狂瀾而聞名,他們最出色的一次博弈莫過於在南北戰爭期間憑藉種種手段遏止住了受洛倫佐·il·索雷西公爵(Lorenzo il Soresi)控制的南軍,為北軍取得勝利爭取了時間。後世的歷史學家經常說,如果沒有佈雷斯高家族的努力,阿爾託·維因伯格(Alto Weinberg)無論如何也沒有機會找回正統繼承人並強迫索雷西公爵回到談判桌上。
“真是可悲啊,世人只記住了維因伯格的奮起,忘記了佈雷斯高的犧牲。”連赫爾佐格總督本人都曾經這樣感嘆。
布拉多和帕拉斯卡斯神甫友好地握手,神甫向他逐一介紹在場的EU代表團成員。輪到麥克尼爾時,神甫顯得格外熱情,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
“這位是邁克爾·麥克尼爾,他是瑪爾卡爾家族在南非的生意負責人。”神甫言之鑿鑿地說道,“別看他是平民出身而且還不到三十歲,目前已經是南非總督的座上賓了。他手下還管理著一個基金,流動資金大概有兩千多萬歐元……”
麥克尼爾正為這種恬不知恥的謊言感到羞愧,卻見布拉多友善地向他伸出手,只好硬著頭皮和公爵握手。公爵頗為感慨地說道:“看來你們EU真是藏龍臥虎。我捫心自問,如果我也是個平民,白手起家地獲得上流社會的重視是根本不可能的。”
“其實也沒有那麼神奇。”麥克尼爾忍不住說道,“只是因為我要給總督做些工作——”
“對,他認識總督的兒子,還救過總督……啊不,救過總督的兒子一命。”帕拉斯卡斯神甫嚇得語無倫次,生怕麥克尼爾不慎說出能被人當作證據的實話,“人哪,就都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是什麼樣的,也無法預測。你說一個平民,怎麼就能有機會認識總督的兒子呢?想都不敢想……”
布拉多別有深意地看了麥克尼爾一眼,沒多說什麼。
布里塔尼亞帝國方面決定就近將代表團安排在EU使館附近住宿,這正中帕拉斯卡斯神甫下懷。他對麥克尼爾說,這樣一來就算發生突發事件,料想布里塔尼亞人不敢直接衝擊EU大使館,他們也好在使館內避難。載著代表團的車隊路過使館區,麥克尼爾意外地發現居然有三家使館的門口寫著漢字,不由得感到驚訝。他連忙向帕拉斯卡斯神甫問起這件事,希望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三家使館呢,一家是日本的——你知道,他們離不開漢字。”帕拉斯卡斯神甫娓娓道來,“另外兩家嘛,一家屬於我們的老對手他們朝廷的,另一家是南庭都護府的。”
“……南庭都護府,是大洋洲吧?”麥克尼爾回想起他少得可憐的國際關係知識,“這都護府應該是聽命於朝廷,為何會單獨設立使館?”
“哎,這件事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確切地說,他們在71年以前就分道揚鑣了,只不過名義上還保持著皇帝和藩王的關係。不過,為了避免外人說三道四,這南庭的使館名義叫辦事處,主官也比朝廷的大使低一級,算是給了宗主一個面子吧。”
麥克尼爾對這裡的一切感到好奇,他在抵達旅館後不久就決定前來使館區檢視情況。然而,他剛接近那家屬於南庭都護府的使館,就被一個穿著長衫的大鬍子亞洲人攔住了。
“Wl are you doing here? Thisis not the street of tic of Europia.”
麥克尼爾悻悻地返回了旅館,看來這些亞洲人並不喜歡外人造訪他們的私人空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