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士及輕聲一笑,低頭看看手中那本冊子,往後翻一翻,僅有第一頁,後面全部空白,嘴角勾起笑意,隨手便將冊子給扔到火盆裡,化作灰燼。
李幼良囚於後衙,嚴禁任何人探視,任憑李幼良在其中大喊大叫,也是無人理會,李幼良心裡已經是驚懼萬分。
然而側院裡的宇文士及,心情同樣沉重,一臉凝重的盯著面前的中年漢子。
“你所言當真?”宇文士及沉聲問道。
“下官不敢欺瞞,便在昨夜發生,侯大等人尚在州獄裡,都督,事關重大,我已連夜上稟京師,還望你這邊早做打算”,那中年漢子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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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報上去了?”宇文士及一驚,然後也只得點點頭,“本官知道了,郭校尉先下去吧,繼續蒐集相關罪證,若有何異常,還請立即告知”。
郭校尉躬身應諾。
這人正是涼州威鳳衛的校尉。
威鳳衛直屬於皇帝統轄,即便是地方官府也無權調遣,若有要事,威鳳衛可立即上稟至京師,無需通稟給當地官府,這也是皇帝鉗制地方官府的一種手段。
燈火搖曳,映照著宇文士及的臉色陰晴不定。
“叛逃突厥……聖人應當如何處置呢?”宇文士及自顧自呢喃道,同時眼裡閃過一道厲色。
另一邊,張宅,作為姑臧裡數一數二的富商,張宅佔地面積甚廣,大門一左一右,站立著兩名僕從,長夜漫漫,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忽然,黑洞洞的街道上,十餘道黑影慢慢走來。
“你、你看?”一名僕從眼尖,哆哆嗦嗦的指著前方。
“不是巡街的人”,另一名僕從一看便是說道:“不對,他們過來了”。
“站、站住,你們是什麼人?”二人壯起膽子,抄起棍棒問道。
終於近前,“威鳳衛辦案,叫張發跟我們走一趟”,領頭一人,從懷中掏出鐵質令牌。
僕從一看,竟然是傳聞中的威鳳衛,當即不敢耽擱,忙是點頭哈腰恭請入內,另一人迅速通知家主。
張發便是張大郎,從睡夢中喚醒後,一臉茫然。
現如今,饒是普通人家也有聽聞威鳳衛的名聲,那是直屬於皇帝的親軍,權力大到嚇人,聽聞威鳳衛要帶走張發,張氏夫婦驚恐不已。
任憑如何求饒,甚至搬出一箱金銀,威鳳衛也是無動於衷,強行將張髮帶走。
一處民宅中,反應過來的張發立即叫道:“各位將軍,我沒有參與,我告發有功啊,我沒有參與他們”。
威鳳衛一旦出手,饒是鐵骨硬漢也要服軟,更何況是張發這個遊手好閒的紈絝,當即一五一十的道出前因後果,並且將李幼良許多腌臢事全部講出來。
隨後威鳳衛連夜突擊審問侯大等人,再搜查宅院,並沒有耗費多少心思,便是人證物證俱全。
李幼良囂張跋扈,行事毫無顧忌,他也沒有想到能有今日,至於那些幫閒地痞,更是沒有遠見,甚至於馬四這廝還將吐谷渾的一些信件儲存。
天亮後,郭校尉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證詞和關鍵物證,也只是聳肩一笑,毫無挑戰性可言啊。
當看到這些罪證的時候,宇文士及會心一笑,特意讓郭校尉光明正大的將罪證送往都督府。
涼州上下早就爛透了,當那些官吏得知訊息後,更是寢食難安。
另一方面,宇文士及迅速召來姑臧軍府的統軍,穩住軍權,李幼良雖然在涼州胡作非為,但歸根結底,李幼良並沒有造反的心思,甚至他走私違禁物也只是貪圖利益而已,他並沒有想到掌控軍權,更沒有割據自立的心思。
見姑臧軍府的統軍接旨聽命,這也更加助長宇文士及的信心,肅清涼州官場,勢在必行,只要軍權穩住,便不懼怕一些官吏狗急跳牆。
宇文士及當即下令全城戒嚴,準備肅查。
先前那些罪證多是出自侯大等人,只是一些地痞潑皮的腌臢事,其中也有涉及到官場,但是並不致命。
如果那些官吏心智堅定,宇文士及想要破局還真不容易。
只是你現在在宇文士及的雙重高壓之下,還真是有些官吏堅持不住,主動坦白,他們擔心威鳳衛蒐集的罪證牽連到自己,更是看到全城戒嚴,心理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宇文士及看到案桌上越來越的罪證,臉色也是越來越沉重。
“都督”,後衙的守衛硬著頭皮來找宇文士及稟報,“長樂郡王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