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沒有特殊原因,只是高衝覺得市舶郎中太難聽了。
至於市舶使其下,設定市舶員外郎二人、市舶主事四人,這便是九品以上的職位。
在主事其下,另有流外官,其中流外一等的令史十五人、流外二等的書令史三十四人,另有主符、主節等流外的吏員若干,基本參照其他四司來設定。
現在的戶部尚書是杜如晦,性格和善,高衝與之交好,倒也並不怕將市舶司按在戶部名下會受干涉,主要是因為現在的戶部實在是太窮了,杜如晦每日抓耳撓腮的愁錢愁糧,市舶司既然是賺錢的部門,那自然是先安置在戶部最好。
不過高衝心裡的長遠規劃,市舶司未來肯定是單獨出來,他不會重農抑商,也不會重商抑農,現在的生產力並不足以大力發展商業。
直白一點來說,現在人口太少,荒地太多,生產力低下,糧食產量嚴重不足,若是高衝不顧實際情況,大肆鼓吹商業,那無異於自尋死路。
歷朝歷代,不乏明君能臣,他們自然也可以看出商業存在的積極作用,但是他們為什麼沒有大力推行商業,而是一直重農抑商,很大一部分原因便在於糧食。
在這種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情況下,農業生產直接關係到國家興衰和百姓生存,這一點不容疏忽。
另外也有其他很多原因,比如商人不事生產,流動性大,不利於統治管理;商人重利,囤積居奇,不利於民生保障等等。
所以高衝提議設市舶司,發展海貿,也不是毫無底線的鼓吹商業。
高衝埋頭苦幹,不知不覺已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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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婉端著一碗羹湯進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一邊,輕聲道:“郎君,夜深了,喝一碗羹湯暖暖身子吧”。
高衝回過神來,揉揉手腕,“娘子你還沒歇息啊,什麼時辰了?”
李秀婉無奈笑笑,“已過丑時了”。
“這麼晚了”,高衝有些意外,沒想到已經下半夜了,當即抓起晚來咕嚕嚕一飲而盡,“娘子快去歇息吧,我馬上就好”。
只是李秀婉並沒有離去,只是默不作聲的在一旁給高衝煮茶。
良久,等高衝擱筆之後,李秀婉這才上前問道:“郎君,你是不是又要離京?”
高衝一頓,不知道說什麼好,將李秀婉摟在懷裡。
李秀婉見狀頓時眼睛一紅,直說道:“這一次能不能帶上我,我自去向聖人懇求,你去何處我就去何處”。
高衝聽得有些難過,只得嘆道:“這一次……真不能帶上你,娘子放心,等我穩定下來,一定考慮接你過去”。
自成婚以來,高衝先後去河東、洛陽、荊楚、嶺南、黔中等地,夫妻二人真是聚少離多。
如果是去一般地方,高衝還真考慮將妻兒接到身邊,對於現在的大唐官員來說,可沒有什麼“質子”的說法,很多官員外放履新,便是將家人帶在身邊。
只是高衝這一次即將前往嶺南,設定市舶司是一個得罪人的差遣,到時候一定會有一定的危險,將妻兒帶在身邊實在是不便。
聽得高衝這樣說,李秀婉只是心中苦楚,但她知道高衝的脾性,一定是思慮全面,當下裡也沒有再勸,只是緊緊抱著高衝。
不多時,書房的燭光突兀熄滅,本是用作短暫休憩的軟榻上承載著它不該承受的重量。
翌日天不亮,高衝一臉疲憊,向來習慣騎馬入宮的高衝這一次死皮賴臉的擠進高君雅的車裡。
見高衝抱著一本厚厚的奏疏直打瞌睡,高君雅不作他想,伸出手來將奏疏取過來,只這分量便是不輕。
“看來你昨夜是用心了”,高君雅看著厚厚的奏疏點頭道。
“嗯~”。高衝靠在車廂上,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應著,“不僅用心了,還走腎了……”。
“什麼?”高君雅並沒有聽清楚。
高衝一個激靈,伸出衣袖擦擦不存在的哈喇子,直說道:“沒什麼,我說沒睡好,有點走神了”。
“莫要庭前失儀”,高君雅打量一下高衝叮囑道,然後低頭閱讀奏疏。
高衝的奏疏即便不在庭前呈上,從尚書省遞上摺子的話也是需要經過高君雅這位尚書左僕射的手,畢竟六部隸屬於尚書省,所以高君雅提前閱覽奏疏,也並不算違制了。
一路進入承天門、西閣門,再穿過延明門便到兩儀殿前。
今天是日常朝參,僅是在京的五品以上官員參加,並沒有像朔望朝那樣烏泱泱的全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