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宴會的時候,唐玄宗見鄭鎰一個二十餘歲的年輕人竟然身穿五品紅色官袍,便皺眉詢問:“你有什麼功績?竟然穿紅袍”。
鄭鎰囁囁不敢回答。
這時,御史黃幡卓出列說道:“此乃泰山之力也”。
從此,泰山便慢慢演變成女婿對丈人的尊稱。
高君雅對這個女婿很是滿意,點頭說道:“恪兒來了嗎?”
“來了,正在後院”,姜寶誼躬身回道,然後看向李智雲,“那大王和岳父大人先聊,我先去後院探望太岳母”。
女婿對女方祖父稱為太岳父,祖母稱為太岳母。
李智雲笑著點點頭,對高君雅笑道:“高相公好福氣啊,不僅子女雙全,皆是人中龍鳳,還覓了一個好郎婿啊”。
高君雅捻鬚一笑,並沒有謙遜,伸手延請道:“大王請上座”。
“高相公不僅是國朝宰輔,更是智雲的救命恩公,現在貴府,智雲怎敢上座”,李智雲謙讓道:“高相公上座”。
見李智雲態度堅決,高君雅只得上座。
“還請屏退左右”,李智雲看看左右侍奉的婢女有些遲疑的說道。
高君雅眼底閃過一絲微茫,揮揮手示意全部退下,“前廳不得近人”。
“大王可是有要事?”高君雅疑惑問道。
“有事”,李智雲鄭重點頭說道:“天大的事,我只會跟你一個人說,這個功勞我也贈予你,全當報答當年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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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君雅頓時心裡一凜,含笑搖頭道:“大王言重了,大王當年脫困實乃上天庇佑,跟我無甚關係”。
豈料李智雲臉色鄭重,沉聲道:“當年我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落於賊手,生死未卜,若非高相公生擒楊子崇,再有攸之獻計交還人質,我必死無疑,這一點我心知肚明”。
聽得李智雲再提當年舊事,高君雅同樣唏噓不已。
他還依稀記得當年十四五歲的李智雲被陰世師用刀架在脖子上,強押在長安城頭,那個時候的李智雲弱小無助。
好巧不巧,當時高君雅攻破離石郡,生擒郡守楊子崇,楊子崇是隋室宗親,是隋文帝的堂弟,地位尊崇,輩分極高,死忠楊隋,誓死不肯歸降,殺也不好,放也不好,高衝便獻計交換人質。
以隋文帝的堂弟楊子崇交換李淵的庶子李智雲,楊子崇按輩分是當時的長安留守代王楊侑的叔祖,是楊廣的堂叔,而陰世師等人則是隋室死忠,面對皇親國戚楊子崇,陰世師等人自然是無法拒絕。
當然,若是換做其他那些無能的隋室宗親,依陰世師那執拗偏激的性子,定是不願意交換,但偏偏楊子崇頗為才幹,算是隋室宗親裡少有的能臣,頗有聲譽,因此陰世師不得不換。
“這是老夫應盡之責”,高君雅捻鬚笑道:“大王不必記掛在心”。
高君雅年過半百,位列宰輔,自然是可以自稱老夫。
“你們怎麼看是你們的事,我始終將高相公父子視作恩公”,李智雲並不管高君雅的看法,執意說道:“所以這個功勞,我給你”。
一邊說著,李智雲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個油布包裹,當取出這件東西的時候,李智雲的神色瞬間陰沉下去。
“我很不願意把這封信拿出來”。
李智雲的聲音盡是漸漸哽咽,“我無數次的想把它扔進火堆裡,讓它化為灰盡,讓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可是我不甘心,我心裡那根刺扎得實在是太深了”。
李智雲將這油布包裹著的一封信鄭重遞給高君雅,“或許我現在把它拿出來有些晚了,但它應該可以給予某人致命一擊,現在,是時候拔除這根刺了”。
見李智雲說得如此鄭重,高君雅一臉肅然,雙手接過,遲疑問道:“大王,這是?”
李智雲慘笑一聲,眼眶有些泛紅,轉過頭去,沉聲說道:“高相公可知道我當年在河東為何被擒?”
高君雅聞言一怔,直說道:“當時大王跟隨黔中王在河東募兵,不料聖人將在太原起事的訊息洩露,黔中王倉促逃回太原,大王不幸被捕……”。
李智雲聽不下去了,擺擺手悽然一笑。
“可笑至極,仔細想一想,倉促逃回如何還能帶回萬餘河東兵馬?我當時已經十四歲,弓馬嫻熟,更勝尋常兵士,可不是無知軟弱的累贅,為何我會毫無防備的被捕,這些根本經不起推敲”。
高君雅聞言頓時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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