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動靜有些大,吸引著其他人注意,王君廓拎著酒壺走過來,打著酒嗝,問道:“蓍國公怎麼了?誰惹得你發任大火氣?”
走到跟前,王君廓醉眼一翻,“咦?這不是那個什麼,對,好像也是你們什麼靺鞨的人,這還扎著小辮子”。
“黑水靺鞨”,鐵利達黑著臉說道,而後捋捋頭上辮子,有些不爽的嗡聲說道:“這位將軍莫要笑話我們的風俗”。
砰的一聲,王君廓將酒壺重重往桉桌上一砸,眼睛一瞪,“怎麼跟我說話的?信不信老子滅了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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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利達頓時臉色漲紅,怒視著王君廓。
“什麼情況?”高衝眉頭一挑,尋聲看過來去,“怎麼還喝急眼了,謹行過去看看”。
突地謹行領命下去。
“阿耶,怎麼了?”突地謹行上前問道,然後看向鐵利達,頓時眼神一凝,“黑水的人”。
“我兒,這是鐵利部的,他說今年過不了冬,求我們救濟一下,你說可不可笑?”突地稽自覺的傍上高衝,說話都有幾分底氣,“還有臉在這裡提同族的情分”。
豈料突地謹行聞言略一思索竟是說道:“阿耶,若是力所能及,應該救濟”。
突地稽一頓,繼而慍怒道:“你在說什麼?你可知道這是黑水那邊的人,當年聯合外人把我們趕出祖地了”。
“做大事的人不能對已經發生的事耿耿於懷”,突地謹行搖搖搖頭,緩緩說道:“現在鐵利部正是困頓,如果我們救濟他們,那他們就欠著我們恩情”。
說完突地謹行看向鐵利達,“鐵利酋長,如果我們願意救濟鐵利部,你願意付出什麼?”
鐵利達聞言愣住,撓撓小辮子,然後只得皺眉問道:“你想要什麼?”
“脫離黑水,加入粟末靺鞨”,突地謹行正色說道。
“不可能,鐵利部從來就是黑水的”,鐵利達直搖頭說道。
突地謹行說道:“很久了以前只有靺鞨,沒有分黑水和粟末,那個時候的靺鞨多麼強大。
你既然說同屬一族,那又為何要區分得這麼清楚呢?黑水那些部落在你困頓的時候可曾幫助過你?他們可會幫你過冬?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非要留在黑水,加入我們粟末,我們一起效忠大唐,等壯大之後,再一統靺鞨二十四部,那個時候,就沒有黑水和粟末之分了,只有我們靺鞨族”。
見鐵利達愣愣的不做聲,突地謹行瞥一眼對面的突厥人,繼續說道:“我們靺鞨人明明很強大,更加勇勐,更加勤勞,可以放牧,可以種田,但偏偏分散成兩部,以至於力量削弱,長期受到突厥人的欺壓,連冬天都難以度過,這是為什麼?鐵利酋長你沒想過?”
王君廓驚詫的看著突地謹行一本正經的勸說鐵利達,一臉驚愕,回過神來便是嘖嘖有聲,“不得了啊,怪不得攸之這麼看中你,你這是要統一靺鞨,這是要做大事業啊”。
突地稽反應過來,連忙表態,直說道:“王使君言重了,無論如何,我們粟末靺鞨始終是忠於大唐,忠於聖人,忠於太子,這就是這小子在碩大話呢”。
突地謹行看了一眼父親,沒有做聲,只是靜等著鐵利達的回覆。
“讓我想想,我想想”,鐵利達捶捶腦袋直說道,自顧自的回到座位上兀自糾結。
王君廓很是興奮,眼睛放光的看著突地謹行,拍拍他的肩膀,“小子,你很不錯,有志氣”,說罷便是轉身走向高衝。
“攸之,你可是收了一個好徒弟啊”,王君廓粗暴的打斷突利跟高衝的談話,使得突利眉頭一皺。
“此話怎講?”高衝好奇問道。
剛剛突利一直抓著他談論經史子集,毫不掩飾的表達對於中原文化的嚮往之心,高衝很是欣慰,便是不斷給突利灌輸華夷一家的概念,同時有意無意的批判頡利可汗的強盜行徑。
王君廓正準備說話,忽然看一眼突利,心思一轉,便是笑道:“那黑水靺鞨鐵利部的人前去欺辱蓍國公,被你的好徒兒給罵回去了”。
高衝聞言頓時臉色一沉,看向突厥,“小可汗,這黑水靺鞨的人竟如此狂妄,真當我刀劍不利否?”
突利可汗頓時色變,憤恨的瞪一眼皺眉沉思的鐵利達,強壓住對鐵利達的憤怒,直說道:“黑水靺鞨不過是化外蠻夷,不知禮節,攸之兄莫要見怪,本汗回頭便嚴加懲治”。
高衝冷哼一聲,“正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你們前來觀禮,自有酒肉相待,但是大唐並不歡迎惡客,小可汗,我看你溫文爾雅,實乃君子風範,莫要被此等蠻夷影響才是”。
突利可汗聽得心底高興,直襬手道:“不過低賤惡奴,豈會影響到本汗,攸之兄看著,我這就給你一個交代”。
話音落下,突利可汗便是拍桉呵斥道:“鐵利達,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