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稽繼任酋長之後,謹小慎微的侍奉隋煬帝,在江都那個江南士族把持的地方忍辱負重,性子早被磨平了。
也怪不得人家歷經兩朝四帝,始終深受皇帝信任,出仕三十餘年,最後高壽七十多歲。
聽得高衝的話,突地稽有些不解其意,只得如實說道:“謝大使吉言,此乃犬子突地行,現今九歲,化外小兒,聽說我要來中原觀禮,便吵著要來見見世面,我老來得子,對他實在寵溺,就一同帶來了,讓大使見笑了”。
突地行,九歲……高衝眼睛一亮,那就沒錯,這個男孩就是日後那位威震邊疆的靺鞨名將李謹行。
“蓍國公莫要妄自菲薄”,高衝鄭重說道:“我觀此子雖是年少,但沉穩有度,絕非池中之物,他日一定大有作為”。
突地稽見高衝如此鄭重,不似說笑,頓時喜笑形於色,再次拜謝:“謝大使吉言”,說罷便是回頭瞪一眼突地行,臉色一板,“還不拜謝大使誇讚”。
突地稽久在中原出仕,深深體會到漢人名士的影響力,僅僅是名士的一句點評,便可使人揚名。
對於渤海高氏的影響力,突地稽更是切身體會,他見過當年號稱“真宰相”的高熲,門生故吏遍天下,在河北渤海一代,渤海高氏始終是一流名門。
高衝的地位自不用說,憑藉兩朝從龍之功,他日必定登閣拜相,若是可以得到高衝的賞識,粟末靺鞨也就不用如此困頓了,突地行的仕途自然通達。
突地行反應過來,便是規規矩矩的行禮拜謝,一板一眼的說道:“小子多謝大使讚譽,愧不敢當”。
“來,這邊坐”,高衝見狀更是心喜,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坐在身旁,同時看向其他人笑道:“我看這孩子實在投緣,只是個孩子,諸位莫要介意”。
高衝身為黜陟使,高坐主位,直接讓突地行一個靺鞨小子坐在身邊,便是坐在主位,坐在其他人的上首,若不解釋一下,難免他人心中不喜。
聽得高衝的話,王君廓咧嘴笑道:“他一個奶娃娃,我跟他計較什麼,就讓他幫你倒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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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行有些發愣,看向老父親,突地稽見其他人並不介意,便是催促道:“愣著作甚,快去給大使斟酒”。
突地行點點頭便是上前,規規矩矩的侍奉在高衝身側。
“來,坐下,你這手凍得冰冷,來吃些炙肉,暖和暖和”。
高衝一把拉著突地行坐下,看向小男孩雙手凍得通紅,如同冰塊一般,心中有些不忍,這麼懂事的孩子真是少見,當即解下大氅披在突地行身上。
突地稽父子有些受寵若驚,劉弘基等人神色亦是訝異,看來突地行這小子福分不淺啊。
“大使,這可不敢當啊”,突地稽直言道:“我等化外之民地處苦寒之地,早已習慣風雪了”。
“蓍國公這是何話,營州乃是大唐治下,太子也說過許多次,愛漢胡如一,你莫要妄自菲薄了”,高衝一邊切割著炙肉遞給突地行,一邊故作不滿的皺眉說道。
“蓍國公,你湖塗啊”,劉弘基搖頭笑道:“沒聽說攸之今年開始收徒了嗎?既然他如此看重令郎……”,說著劉弘基挑挑眉頭,示意突地稽看向高衝。
王君廓艱難嚥下溫酒,瞪眼問道:“你要這小子拜師攸之?”
李襲譽同樣有些驚訝,在他們看來,突地稽無論官爵如何,始終是“化外之民”,註定是蠻夷身份,雖不至於鄙夷,但始終是有幾分輕視。
突地稽聽明白之後,便是臉色微紅,遲疑的搖頭道:“怎敢高攀大使門第”。
劉弘基跟高衝多少年的交情,見他含笑不語,便明白他的心意,立即說道:“蓍國公這話就不對了,你是當朝國公,封疆大吏,怎可說出如此自輕的話,攸之又豈是那種只看門第的人,你若是有心,便莫要猶豫了,錯失良機,可是後悔莫及啊”。
突地稽看向高衝,見高衝只顧著跟突地行交談,對他們的談話故作不知,突地稽人老成精,怎麼會不明白,當即出列拜倒。
“大使,老拙有一個不情之請,此子頑劣,不知詩書,久聞大使文韜武略,乃當世名士,老拙厚顏懇請大使收此子為徒,粟末靺鞨上下定當銘記大使恩德”。
高衝展顏一笑,也不矯情,點點頭笑道:“我確實看重這孩子,既如此,突地行,你可願拜我為師?”
突地行心思機敏,見老父親神色,立即趴伏在地,“小子願意”。
高衝面露笑意,“條件有限,那便簡化繁文縟節吧,敬一杯酒,你便是我的四弟子了。
你大師兄是河東薛禮,二師兄聞喜裴行儉,三師兄歷城羅堅,改日見面你們再認識認識”。
突地行立馬規規矩矩的敬酒,同時將這三個名字記在心裡。
下面劉弘基便是拎著酒壺坐到突地稽身邊,給他一一介紹高衝的三個弟子。
突地稽聞言愕然,這三個弟子每一個都是出身不凡啊,想到這裡,突地稽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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