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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遊騎的話,王君廓便確認是高衝真的來幽州了,這種語氣也只有高衝那廝說得出來。
只是高衝來此,究竟是什麼意思,一千人衛隊,他好大的排場,想到此處,王君廓心思雜亂,當即調轉馬頭回到刺史府。
幽州刺史府雖然隸屬於幽州都督府統轄,但卻是獨立的一套行政體系。
剛剛回到刺史府,便有心腹來報,李瑗跟王利涉秘密商議許久,然後都督府便有人出城前往燕州方向。
燕州……王君廓心思細膩,第一時間便是想通其中關節。
燕州刺史王詵跟李瑗關係莫逆,看來李瑗並不信任自己啊,想到這裡,王君廓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既然如此,那便給李瑗施加一些壓力,王君廓立即前往都督府。
“大王,不好了”,王君廓急匆匆而來,一臉驚恐,“高衝來幽州了”。
“什麼?”李瑗嚇得手中酒杯跌落在地,臉色蒼白,“他、他來幽州作甚?”
“這還用說,高衝是太子心腹,一定見大王拒不接旨,這才前來捉拿你啊”。
王君廓焦急的叫道:“遊騎來報,高衝可是帶著一千人的衛隊,巡察諸州而已,哪裡需要千人衛隊,這明顯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
李瑗徹底慌神,急忙拉著王君廓的臂膀說道:“那該如何是好?君廓務必救我”。
“事不宜遲,不用管那崔敦禮了”。
王君廓一咬牙一跺腳,直言道:“我這邊回軍府整頓兵馬,大王立即在城中宣佈起事,速將城頭大旗撤換,打出建成太子的名義,大王號令傳到後,我便在城外起兵呼應”。
等你宣佈起事,我便領兵進城殺了你。
“廬江王舉旗謀反,臣親冒失石,血戰兩日破城……”。
王君廓心裡已經連奏疏的內容都擬好了,只等李瑗這二貨行動。
李瑗聞言惶恐不安,來回踱步,“只能如此,只能如此了,那君廓快快出城,務必掌控府兵……我這就召集屬官,宣佈起事”。
王君廓大喜,領命而去。
等王君廓走後,李瑗第一時間召來王利涉,如實相告。
“大王不可,現在倉促起兵,無異於自尋死路”,王利涉一臉驚懼的勸諫道。
然後他很快就是意識到不對,“王君廓乃知兵大將,怎會不知其中兇險……那高衝既然轉道來幽州或許已經察覺到什麼了,現今事態不明,絕不可倉促起兵……”。
王利涉同樣急得直撓頭,他只是憑藉個人小聰明察覺到其中不對勁,但是任他想破腦袋他也想不通其中曲折。
這時,都督府親衛來報:“易州武陽軍府統軍盧元質求見”。
李瑗二人聞言愣住,易州的統軍來幽州作甚。
王利涉迅速反應過來,“會不會是高衝派來的?”
“讓他進來”,李瑗心裡七上八下,只得說道。
很快一個身著褐色圓領長袍的中年漢子大步進來,只見來人雖未著甲,但是氣勢昂然,“易州武陽軍府統軍盧元質見過大王”。
“你、你來此作甚?”李瑗遲疑問道。
“某奉陝東道大行臺黜陟使高大使之命,前來送信”,盧元質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奉上。
李瑗使個顏色,王利涉上前接過遞給李瑗,很是隨意的笑道:“盧統軍堂堂正五品統軍,怎敢勞煩你跑這一趟”。
盧元質不卑不亢,正色說道:“高大使身負皇命,一聲令下,整個易州府兵皆已調動,某一個統軍算不得甚”。
這話一出,二人心裡一驚,李瑗拆開信件的手一頓,“易州府兵調動作甚?”
“某不知”,盧元質依舊是挺直身軀正色回答。
李瑗拆開信一看,便是勃然色變,“這、聯合軍演?什麼意思,他要調動幽燕一十六州進行聯合演習?”
“正是”,盧元質一本正經的說道:“眼下已到秋冬時節,突厥人最怕過冬,往年這個時候突厥人都會南下劫掠邊地,高大使深感邊防責任重大,便提議諸州軍府聯合操練,巡防轄地,謹防突厥遊騎入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