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已下令寬恕二兇黨羽,你為何不主動投桉?”高衝盯著薛實問道。
“投桉?”薛實咧嘴一笑,“其他人或許有活路,我可未必吧”。
隨著李元吉自盡,宇文寶招供,兵變真相已經大白於天下,正是齊王府護軍薛實進言,蠱惑李元吉使用毒計。
意圖先毒殺李世民,再告發李建成,從而達到殺盡聖人嫡子,齊王登儲的目的,此計甚是毒辣,李世民可以饒恕其他人,唯獨薛實,必死無疑。
“你這樣只會牽連家族,有何意義?”高衝皺眉呵斥道。
“好死不如賴活著”,薛實啐罵道:“無非是成王敗寇罷了,怎麼?聽你的意思還要追查我薛家?”
“高寺卿,下官真不知他何時逃來本縣的,並不知情”,薛元獎正色說道。
“正是,在下雖是公主家令,但並未入住莊園,興許是他私自潛進去的”,薛元昶這時候也冷靜下來,繼續說道:“或者說,是有其他人幫助他進去的,還請高寺卿明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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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意思?”高衝眼睛一也,“你是說是公主邑司的人藏匿逃犯了?”
“下官不敢”,薛元昶急忙拜倒。
高衝嗤笑一聲,“不與你多費口舌,高雄,將這三人拿下,送去薛家,我相信我那大年表兄是聰明人”。
“高寺卿,本官是朝廷命官,你怎可擅自處置?”薛元昶聞言大驚,急忙掙扎道。
“蠹蟲一個,你腦子是不是讓蟲蛀了?”高衝氣急而笑。
“第一,我的職官是大理寺卿,掌官吏刑獄。
第二,我的差官是陝東道行臺黜陟大使,掌巡察黜陟。
第三,處置你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當朝太子,一個是薛家家主,而我,只是代為拘捕。
聽懂了沒有?”
薛元昶愣愣點頭,薛元獎面如死灰,他很清楚家族一定會丟卒保帥,絕不可能因為他們三人而惡了太子。
“高寺卿,令堂亦是薛家人,聽聞你跟我薛家的長雛關係莫逆,情如兄弟,你何必將事情做得這麼絕呢?”薛元獎激動的說道:“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此離去,我薛氏必定銘記恩德啊”。
大名鼎鼎的河東三鳳,其中薛收號為長雛,目前官拜太子詹事主簿,世人多以長雛稱呼薛收,如同臥龍諸葛亮一般。
薛元敬號稱鵷鶵,先前是秦王府十九學士之一,目前官拜太子舍人。
另外薛德音號稱鶩鷟,本是越王楊侗的著作左郎,後依附於王世充,王世充篡位後,偽鄭的軍書羽檄皆出自薛德音之手,平定洛陽後,薛德音以罪誅殺。
其實以薛德音的家世名望,李淵大可以饒他一命,但是薛德音實在是做得太絕,經他手寫出來的軍書檄文,對李淵極盡貶低,甚至辱罵,李淵或許可以大度寬恕,但是李世民身為人子,饒他不得。
驚慌失措的薛元敞見薛元獎攀起關係,頓時領悟。
“正是正是,駙馬,我可是公主家令啊,若是我跟這逆黨有了牽連,唯恐影響公主聲譽啊”,薛元昶很是貼心的說道。
“狗鼠輩,什麼層次,也配提及公主”。
聽得薛元昶的話,高衝震怒,直將粗瓷碗砸在薛元昶的頭上。
“告訴你們,本官既然來此,薛伯褒便知我意,且早已傳信薛家,相信此時,薛大年已在薛氏祖宅備好家法,屆時便先對爾等施以家法,再交付朝廷議罪”。
薛元昶聞言頓時瞪眼咋舌,驚恐萬狀,任憑額頭鮮血淋漓,只是哆哆嗦嗦不敢再言語。
薛實亦是明白,臉色很是複雜,終究嘆道:“本欲行險計,以顯耀家族,終死於家族之手,這就是世家子的命”。
聽得這話,薛元獎同樣醒悟過來,不再掙扎,只是低頭說道:“既如此,下官認罪,窩藏逆黨,全是薛元獎、薛元昶二人所為”。
“你倒是聰明?”高衝失笑道:“僅僅窩藏逆黨之罪嗎?具體罪行自有大理寺審定,輪不到你來定”。
“持我名刺,將此三人送往薛家,記住,親自交於薛家家主薛大年手中”,高衝對著高雄吩咐道。
“高二,你去城西莊園,徹查薛元昶是否貪腐,可從公主邑司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