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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二哥的話,崔餘慶很是不以為然,搖搖頭笑道:“當時不僅我二房沒落,他高家自高昭玄死後,不僅二子流放,當朝高相公當時亦遭牽連,外放太原,同樣沒落,自然是少了聯絡。
再者說,現在的高家何其顯貴,完全沒必要故意來攀咱家這門窮親戚”。
三弟崔餘慶無論是氣度上還是邏輯上,看上去都要比二弟崔元瑒強一些。
崔敦禮對於三弟亦是寄予厚望,聞言點點頭道:“三郎說的有些道理,但也不要妄自菲薄,我崔氏二房近些年雖然沒落了,但只要我們人還在,一定可以振興起來”。
崔元瑒低著頭默不作聲。
崔餘慶嘆道:“大哥肩上的壓力莫要太大,這些道理兄弟們自是省的,等你出使後,我便去高府拜訪盧老夫人,以增加兩家情誼,現在看來,我二房想要崛起,高家這個強大助力必不可缺少”。
一旁的崔元瑒聞言依舊是很不理解,“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高攸之對大哥如此熱絡,莫非是有所圖謀?”
“愚蠢”,崔敦禮恨鐵不成鋼的瞪一眼崔元瑒。
“這便是世家的做派,高攸之不知從何處聽聞我的名聲,便有意結個善緣,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你們記住,以後無論是遇到誰,都不可以輕視別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誰知道那人日後會不會發跡”。
崔敦禮說的不錯,這就是世家的做派,如後世小說裡,那種飛揚跋扈的世家公子並不是沒有,但可以說是很少,世家子弟受到的教育不會讓他們的品行如此低劣,那樣的世家註定是不長久,博陵崔氏作為綿延數百年的世家,自然是底蘊深厚。
崔餘慶聞言微微頷首,“兄弟記下了”。而後慨嘆道:“二哥若是不信,且看那馬周便是,聽說之前不過是外州的浪蕩酒鬼,現在已經是朝中新近崛起的新秀了,可見人之運勢,轉瞬即變,我相信大哥此番出使幽州,也將是我崔氏二房轉運之始”。
對於三弟的話,崔敦禮很是認同,聽得馬周的名字,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的說道:“這個馬周之所以從外地召回京師,充任門下左拾遺,聽說也是高攸之的舉薦”。
二人一愣,崔元瑒失笑道:“沒想到這個高攸之還有這個喜好,喜歡舉薦人?”
崔餘慶看了一眼二哥,很是認真的說道:“但是他舉薦的都是人才,很快便能出頭,這便是他的過人之處”。
崔敦禮微微頷首,回過神來,看著兩位成年的庶弟,直言道:“我走之後,府中以三郎為主,與高家親近之餘也不用太過奉承,平輩論交,莫失了風度。
還有,四郎,五郎的課業莫要落下,等我回來親自檢查”。
崔餘慶點頭應著。
崔氏二房自崔仲方死後,日漸沒落,崔敦禮的父親崔燾僅僅擔任過縣令這個小官,伯父崔曉早亡,未曾入仕,現在唯有崔敦禮官拜從六品的通事舍人,所以現在崔氏八房裡,唯有二房最為落寞。
崔敦禮作為唯一的嫡子,作為崔氏二房的家主,自父親崔燾死後,便擔負起振興二房的重任,一邊攻讀經史,一邊混跡官場,一邊教導四位庶弟。
正所謂機遇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有的人毫無準備,即便是機遇來了也抓不住。
崔敦禮崇尚節義,頗有氣節,通曉四方局勢,李淵便任命他為通事舍人,現在高衝趁機舉薦,這機會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