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輔公祏稱帝當日,便有江淮軍舊部前去尋找王雄誕。
王雄誕這兩日來心中充滿悲慼,他無比敬重的義父竟是不信任他,這讓他心痛不已,連續兩日只在家中借酒消愁,渾渾噩噩,心灰意懶。
自大業九年杜伏威起義之初,王雄誕便跟隨杜伏威左右,後拜為義父,忠心耿耿,擊敗李子通,降服歙州汪華、蘇州聞人遂安,戰功赫赫,數次救杜伏威於為難之中。
可以說在江淮軍中,王雄誕是杜伏威最信任的心腹,即便是杜伏威入朝後,亦是將兵權交由王雄誕,只是王雄誕想破腦袋也想不通,義父為何突然不信任他了。
畢竟在他看來,那封書信確實是杜伏威親筆信,並無異樣。
“小將軍”,一名江淮軍校尉連夜入府,“輔公反了,他自稱宋帝,改元天明,正式起兵了,這對吳王極其不利啊”。
這名校尉乃是王雄誕的部下,同樣忠誠於杜伏威。
“你說什麼?”王雄誕的酒意頓時清醒,一臉驚駭,“輔公造反了?”
校尉直點頭,“輔公掌管兵權後便調動各部,或去攻打州縣,或去駐防險要,城頭已豎立大宋旗號了”。
“什麼狗屁大宋”,王雄誕瞬間反應過來,勃然大怒,“他在騙我,我中計了”。
繼而竟是狀若瘋癲一樣的哈哈大笑,“假的,信件是假的,他偽造的,義父還是信任我的”。
“小將軍,輔公反了,長安的吳王定會受牽連啊”,校尉心中甚是憂慮,急忙提醒道:“江淮軍畢竟是吳王舊部”。
王雄誕聞言頓時緊張起來,“該死,義父定會因此遭受猜忌”,說著便在原地踱步,“不行,不能讓義父蒙受冤屈,該如何是好?”
“小將軍,那封信……”,校尉提醒道。
“對,那封信是偽造的,這便可以說明是輔賊自己造反,與義父無關”,王雄誕忙是回到書房,掏出那封信,“將這封假信交給朝廷,便可證明義父清白”,王雄誕興奮說道。
“小將軍,那我們趕緊走吧”,校尉急忙說道,“連夜出城,去京城揭發輔賊”。
“不可,此時城門已關,連夜出城,輔賊必定生疑,等他派來追兵,我們難逃一死”,王雄誕征戰多年,亦不是全靠勇力,也有幾分頭腦。
“待明日一早,城門開啟之後,我便藉口出城打獵散心,直奔長安”,王雄誕直言道,“老吳,你跟我一起,留下來只會被賊人所害”。
“謹遵小將軍之命”,吳校尉應諾。
王雄誕孤身一人,並未成親,此番逃亡倒也是毫無牽掛。
翌日天亮,王雄誕懷揣著那封信,便帶著吳校尉以及三五名親衛,裝作行獵的打扮,直奔城門。
馬上接近城門,看見城門校尉走到近前,王雄誕一臉不悅,“讓開”。
“小將軍這是往哪裡去啊?”城門校尉顯然已換成輔公祏的人,看見王雄誕渾身散發著戾氣,心中亦是瞭然,畢竟兵權被奪,成為閒人,沒有冤氣才怪。
“滾開”,王雄誕訓斥道:“幾天不見,莫不以為某家橫刀不利乎?”
城門校尉臉色一變,人的名樹的影,他還真不敢激怒王雄誕。
正當這時,後面街道上奔來數十騎,高聲呼喊。
“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