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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峰嶺上,姜寶誼話音落下,便是見得一小隊斥候從側方小路急忙上來。
“將軍,抓到一個敵軍舌頭,未帶兵刃,見面便投降了,叫嚷著求見主將”。
姜寶誼一怔,近前一看,只見得這人身材矮小,身著粗布短打,甚是幹練。
那人見著姜寶誼一副將軍打扮,便是急忙掙扎說道:“將軍勿要動手,我家校尉意欲歸附大唐,還請將軍收容”。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姜寶誼皺眉問道:“你家校尉是誰?因何來投?”
這斥候明顯就是經過何斌和盧先生指點,心中早有腹稿,聞言直說道:“我家校尉名叫何斌,統領一團漢兵,只因李光度輕視漢兵,重視僚兵,因此來投”。
姜寶誼聽完心底已經是信了大半,那斥候繼續說道:“將軍如若不信,稍後可與我家校尉面談”。
“好,你回去,讓他輕裝簡從來談”,姜寶誼當即示意釋放這名斥候。
“姜副使,會不會有詐?”一名江陵的校尉見狀忙是阻止道:“若是他回去通風報信,我等伏擊之計如何收尾?”
姜寶誼見狀直搖頭道:“這人未帶兵刃,孤身前來,明顯是受人指派。
再者說,他能徑直來到此處,說明敵軍之中亦有高人啊,已識破我等伏擊”。
聽得這話,眾人臉色有些凝重,他們竟是已被識破伏擊。
那斥候回去不多時,便是見得嶺下官道上奔來兩騎,一文一武,那名武將解下佩刀,棄在路中,朝左右山嶺大聲道:“大唐將軍可否一見?”
“倒是好膽魄”,嶺上的姜寶誼見狀點頭讚道,而後吩咐道:“引他們上來”。
甫一見面,那人便是納頭便拜,“罪人何斌,見過將軍,敢問將軍高姓大名?”
“大唐右武衛大將軍、嶺南道安撫副使,永安縣公姜松”,姜寶誼打量著二人,著重看向那名文士,“你是何人?”
看得出來,二人之中,隱隱以那文士為首。
“在下范陽盧德用,見過姜副使”,盧先生中規中矩的行禮道。
“范陽盧氏?因何深陷僚賊之中?”姜寶誼微微一驚,當即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盧德用微微一笑,而後直說道:“李光度援軍便在身後五里,將軍不若先將其擊潰,在下願全力相助”。
“如何擊潰?”姜寶誼立即問道。
“我等作為前軍,是為探路,可讓何校尉安然透過谷峰嶺,李光度必定放鬆警惕”。
盧德用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此間佈置,“只待李光度來到嶺下,依將軍這番佈置,李光度在劫難逃”。
何斌亦在一旁點頭附和道:“中軍身披紅袍,長髯者即為李光度,將軍可重點選殺”。
“我憑什麼信你們?”姜寶誼臉色不變,反問道。
“在下范陽盧氏出身”,盧德用昂頭說道,“豈會長久委身僚人?”
“范陽郡公盧赤松你可認得?”姜寶誼問道。
“自是認得,乃我北祖房族兄,卻不想已爵封郡公”,盧德用文文一驚,唏噓說道。
而後便是仰頭慨嘆,“當年子房兄喜得麟兒,設宴慶祝,酒酣之際,當堂取名承慶,字子餘,我亦在場,至今不覺已有二十餘年,滄海桑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