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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嶺南後來的叛亂並非是李靖處置不當,李靖招撫嶺南採用的是懷柔,“存撫耆老,問其疾苦”,代表大唐朝廷表示對嶺南民眾的熱切慰問。
嶺南山高路遠,未曾接受過朝廷的點滴恩惠,底層百姓只知其酋帥,而不知有朝廷,現在突然有個大唐朝廷的使者來對他們這些生活困苦的俚人僚人噓寒問暖,樸實的百姓頓時感激涕零,於是乎“遠近臣服”。
總體來說,李靖這條路是對的,但高衝始終認為一味地懷柔,並不足以讓那些稱霸一方的俚僚酋帥們真心臣服。
特別是對於寧長真這等野心家,普通民眾或許感念朝廷恩德,並無反心,但寧長真這等人在當地作威作福慣了,怎會坐視朝廷收攏民心而不顧,原本軌跡上,僅僅臣服三年後便,寧長真便起兵反唐,割據欽州。
正所謂畏威而不畏德,只對他們好是沒有用的,還要讓他們對你怕,如諸葛丞相一般,硬生生將蠻王孟獲打服,這才有“南人永不復反”的承諾。
“那攸之是想攻打桂州?”冉仁才眼睛一亮,追問道。
高衝心中一動,沉吟一番直說道:“還需徵文兄助我”。
“但講無妨”,冉仁才大喜道,他就怕高衝不需要幫忙,安撫嶺南乃是天大的功勞,如果能在其中摻和一下,冉仁才很是樂意,更何況二人關係本就親密。
“明日便放出風聲,便說我聽聞高州馮盎忠義無雙,欲率軍直奔高州”,高衝眼中閃爍著精光,低聲說道。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冉仁才不愧是文韜武略,當即便是驚呼道。
高衝點點頭,毫不掩飾,“馮盎之品性嶺南皆知,絕無自立之可能,按照常理來說,我必然是先去高州,招撫馮盎,但我偏偏潛行至桂州,那李光度割據桂州,我攻打桂州師出有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必可出奇制勝”。
冉仁才撫掌讚道:“此計甚好,畢竟連某都以為攸之是要先易後難,先往高州,此乃常理”。
“還要勞煩徵文兄為我尋找熟悉桂州的嚮導”,高衝成竹在胸,“既然是出其不意,那必定是兵貴神速,今夜便設法將這訊息散出去,明日午時我便出發”。
冉仁才沉聲應著,當下不再耽擱,忙是下去準備。
對於冉仁才,高衝現在是百分百信任的,因為冉仁才完全沒有理由坑他。
於公,冉家父子在大唐官場混的風生水起,冉仁才之父官拜總管,爵封郡公,冉仁才不過三十年紀便是官拜刺史。
於私,冉仁才之妻是趙郡王李孝恭的胞妹,乃是皇親國戚,地位尊崇,與高衝更是有些連襟之誼。
可以說現在的冉仁才乃是高衝進入嶺南的最大臂助,當然這也是相輔相成,高衝有些佩服李孝恭的眼光,提前佈局,將妹夫安置在此處,等候功勞上門。
冉仁才的辦事效率非常高,僅僅一個時辰便是遣人送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到營中,直說是前往桂州的嚮導。
高衝看去,只見這老者身著粗布褐衣,身軀句僂著,並不挺直,手臂很是粗長,雙手佈滿陳年老繭,應該是出身行伍,再看其身材並不高壯,卻有股精悍之氣,觀其面貌,應是南方人。
“敢問老丈貴庚?”高衝好奇問道,不明白冉仁才為何給他尋來一位鬚髮斑白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