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賊已然投唐”,許玄徹點點頭,恨聲說道。
岑文字閉上眼睛,終究被他預料到了最壞的結果。
蕭銑聞言大叫一聲,“老賊安敢……”說罷便是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群臣頓時大亂,嘈雜不堪,岑文字大喝道:“肅靜,快傳御醫”。
一陣折騰,蕭銑緩緩醒來,雙眼直直的盯著大殿平棊,幽幽嘆道:“天不佑我大梁,蕭銑愧對祖宗啊”。
良久,蕭銑平復下來,看著殿中趴伏在地,悲慼不已的許玄徹,眼中已經是空洞無神,極其平靜,並未像處置魯王萬瓚一樣大發雷霆,疲憊的揮手道:“許卿起身吧,大勢難當,罪不在你”。
其實在場眾人同樣心知肚明,交州兵多達上十萬,丘和暗中投唐,以有心算無心,於中途伏擊,許玄徹敗得並不冤,換做其他人,照樣會敗。
“陛下,降了吧”,岑文字率先說道,“如今已經回天乏術,再無挽回局勢之可能,強撐無益”。
此言一出,眾臣寂靜,竟無人有異議,紛紛低頭不語。
蕭銑面色平澹,認真的看看眾臣神態,便是笑了,很是嘲諷的笑道:“如今城中尚有八千大軍,糧草充足,若是固守,唐軍縱向破城亦要損兵折將,只是待城破之時,爾等恐難保全,如今趁城池尚在,兵馬尚存,先行出降,可免刀兵之禍,諸位亦不愁沒有君主效忠,甚好,甚好”。
眾臣聞言頓時羞赧難當,低頭不語。
唯有岑文字面色如常,直說道:“陛下趁城池未破時出降,其一可免城中百姓遭殃,敗亡之際護佑百姓,仍不負蕭梁經營荊楚百年的聲望;
其二可爭取李唐優待,今後不失公侯之位,可保富貴終生”。
這個時候蕭銑倒是格外的清醒,聞言搖頭失笑道:“景仁豈不聞竇王之死?他李淵豈是仁慈之人,再者說,朕繼承祖宗基業,何罪之有?何須他李淵饒恕”。
岑文字啞口無言,便聽得蕭銑接著說道:“不過你所言其一倒是不錯,朕出降受死,便可護佑民眾免遭於難,也算對得起荊楚百姓百年來的擁護供養之心了”。
聽得這話,眾臣淚流滿面,岑文字祖輩便是蕭梁臣子,聞言頓時失態,伏地痛哭,這哭的便是再次亡國的大梁,而且岑文字有所預感,這次復國恐怕是蕭梁最後一次了。
“許卿,你此來是勸降的吧?”蕭銑看向悲痛欲絕的許玄徹,眼中盡是精明,在這最後時刻裡,大梁鳴鳳皇帝蕭銑似乎又成為了當年那個聰睿大度、仁善好學的亡國公子。
許玄徹羞愧的低下頭:“罪臣一心只想保陛下週全,絕無二心”。
“朕信你,這個功勞朕便賜予你”,蕭銑點點頭,竟是帶有幾分欣賞,而後嘆道:“你歇息一夜,明日過後你便不是大梁燕王,且出城去告知唐軍,朕願出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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