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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那支箭頭插進甲胃縫隙裡搖搖晃晃,林之松有些赧然,一把捂住,趴伏在馬背上,咧嘴笑道:“這樣就足夠逼真了”。
而後看了看姜寶誼,直皺眉道:“姜將軍不可以這般姿態,昂首挺胸的不像是敗軍,你要把髮髻打散,趴在馬背上,這才沒有破綻”。
姜寶誼微微一怔,仔細一想確實有道理,當即散亂頭髮,低頭俯身。
林之松見狀滿意的點點頭,看向身後二百“殘軍”,揮手下令道:“全部下馬,給自己臉上身上弄些塵土”。
話音落下,全軍巍然不動,林之松尷尬的搓搓鼻子,姜寶誼當即說道:“依林將軍的辦”。
兩百餘人“狼狽”的朝枝江城而去,而不遠處的後面,高衝領著三千人馬緊隨其後,說實話,大白天的詐城很有風險,畢竟很不利於隱藏行蹤,而對於姜寶誼等人來說,白天看得更真切,極易露出破綻。
但宜都距離枝江不過百里之遙,約莫午後便可到達,但未免疲勞行軍,高衝還是虛姜寶誼約定,城門關閉時分開始行動。
高衝之所以冒險白天行動,一個是因為時不我待,兩城拒絕太近,一夜時間已過,再拖下去枝江城必定得到訊息。
其二便是因為長江在此地拐了一個大彎,江岸蜿蜒曲折,有利於隱蔽,在精銳斥候的開路下,完全可以潛行到枝江城外。
當然,路上必不可少的會被百姓行人撞見,對此高衝特地派遣數十遊騎兵遊弋在周邊,若能生擒則生擒,若無法生擒,那高衝便唯有為其哀悼了,畢竟慈不掌兵。
枝江城南有一處隱蔽的江灣,此處本來有十餘條船隻停泊,本是當地某個豪族的私家船塢,看著地上已無生息的數十名船工以及護衛,高衝深表歉意。
經過偵察,唯有此處最為隱蔽,適合藏兵,偌大的河灣莫說藏兵三千人,便是一萬人聚集此處,亦是不易被發現。
高衝本意是能生擒儘量生擒,不料這船塢的管事甚是無腦,沒弄明白雙方實力便撕破臉,一輪箭雨過後,管事臉色煞白,直趴伏在地上磕頭求饒。
在此稍歇不到半個時辰,天色便暗了下來,高衝看下時間,當即下令集結,此地距離枝江南門不過三五里,一旦姜寶誼撐住一刻鐘時間,高衝便可率軍衝到城門處。
姜寶誼等人毫不隱藏行蹤,直奔城門而來,城頭上的梁軍早已經如臨大敵,楊君茂亦是手持大刀,一臉凝重的眺望遠處。
“姜將軍,稍後一定要留我姐夫性命”,林之松擔憂說道。
“我儘量”,姜寶誼有些遲疑,只得憋出三個字,在他看來,若是楊君茂膽敢負隅頑抗,那定然是要擒賊先擒王的。
事已至此,後悔也晚了,更何況姜寶誼那柄長槍寒芒閃耀,隨時出擊,林之松咬咬牙,當即下令,“加速前進,莫要露出破綻”。
來到城門外,林之松一眼便看見城頭的楊君茂,當即一副大喜模樣,“姐夫,救我,我是林之松”,說著用手扒開遮擋臉部的散亂頭髮,一手還不忘捂著箭失,“姐夫,宜都城丟了,唐軍來了,你快讓我進去,我中箭了”。
楊君茂在認出是林之松時便已是大驚失色,“之松,你這……唐軍現在何處?”繞是驚詫,楊君茂亦是不忘追問道。
林之松驚恐搖頭,“不知道,應該在我身後,姐夫快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