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在帳中聽得一怔,但仍是不為所動,帳內一片寂靜。
高衝見狀,即便早知道原本軌跡上並未退軍,此時亦是甚為焦急。
“二公子,這大雨不知何時方才停下,一時間亦不可能攻下霍邑,不如暫時退守晉陽,另尋機會啊”,裴寂向來與李世民交好,見李世民在帳門口淋雨跪著,不由得出來勸道。
奈何李世民亦是意志堅定,絲毫不為所動,父子倆一個帳中負手而立,一個帳門口淋雨跪著,彼此僵持著。
高衝正陪著李世民在帳外淋雨,見得裴寂,不由得靈光一閃,忙是說道:“裴長史,需知起兵一事,進則生,退則死,眾人皆可退,唯唐公不可退啊”。
高衝亦是前段時間與李世民閒談時,聽李世民說起李淵與裴寂二人的交情之深,這才明白分別時高君雅交代他的話。
按照李世民所言,所有人之中,最為李淵著想的應屬裴寂,最不可能背叛李淵的便是裴寂,
裴寂聞言一怔,擰眉思索這話,忽的一頓,繼而拍腿叫道:“險些誤了唐公”,說罷不及與帳外淋雨之人細說,便是轉身進帳去了。
李世民初是一愣,繼而猛然轉頭看向高衝,一臉大喜,“如事成,攸之功不可沒”。
“叔德,不能退啊”,裴寂轉身進帳,急忙說道,“我慮事不周,險些誤了你啊”。
李淵愣住了,“玄真,你……”。
“先不說日後有沒有機會南下,我等先做最壞打算,一旦退軍,宋老生隨後追擊,必是大敗,一旦大敗,我等皆可活,唯叔德你……”。
李淵聽得一怔,似是不解。
“我等皆是可退可降,唯叔德你不可退亦不可降”,裴寂跺著腳,一臉焦急。
李淵這才恍然,握住裴寂得手,滿懷感動,“玄真,幸有卿也”。
裴寂愕然。
中軍大帳裡,“幸有玄真及時將我點醒”,李淵一臉慶幸,而後傳令道:“傳令晉陽,著竇誕為晉陽行軍總管,執掌軍事,宇文歆相輔,務必堅守晉陽,不得有失”,待得親衛下去傳令,危機時刻,李淵可不放心李元吉執掌軍權。
裴寂頗有些汗顏,躬身說道:“唐公,方才諫言皆是右領軍府錄事參軍高衝所言”。
李淵聞言一怔,看了眼裴寂,似是帶著些許尷尬,方才可是滿懷感動,現在發現這為他考慮的另有其人,當即亦是看著高衝點頭讚道:“事成之後,攸之當獎此功”。
高衝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聽得心底暗自無語,事成之後才有獎勵……怎麼有一種空頭支票的感覺。
這時,李淵忽的想起來一事,看向崔善為,“崔參軍,你當才說有一好一壞兩個訊息,這好訊息是何事啊?”
可憐的崔善為先前一身溼漉漉尚未乾,又被李淵攆出去淋了一下,更是狼狽,聞言忙是整理邊幅,躬身回道:“回唐公,右領軍府長史高君雅已率軍攻破離石,擒獲郡守楊子崇,盡收離石郡全境五縣,如今已向文城郡進軍”。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好”,李淵大喜過望,“高君雅果真良將也”,數日來,李淵可謂是積鬱已久,如今這個好訊息頓時一掃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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